卻在此時,但見劉塍再度厲喝一聲,隨即雙手勒韁,一緊一鬆間,將身材往彎道內側猛的傾下,看似要落馬般,實則他死死踩著馬鐙,以大半個身子的重量硬生生將胯下駿馬也帶得微微傾斜,頃刻間偏轉了駿馬前衝的方向,幾近是貼著賽道的內沿劃過,硬是扭過了那道回彎。
荀彘本能的勒住韁繩,試圖調轉馬頭,想要儘量避開,卻已是反應不及,眼瞧就要撞上,倒是他胯下的駿馬感遭到了傷害,不顧被勒緊的韁繩,自行調轉方向,外側加快,以圖閃躲。
一人一馬,皆是感覺憋屈。
太子族兄真真是個大善人,卻不知為何王府下人常常聽得太子族兄要來,皆是畏畏縮縮的,母妃還老是叮囑他們要循分些,不得觸怒太子族兄。
過得彎道,劉塍刹時翻身坐正,稍稍調劑駿馬奔馳的姿勢,便再度揚鞭打馬,拋下已然縱馬衝出賽道外側的荀彘,儘提馬速絕塵而去。
霍氏“父子”低聲扳談之時,包廂中的太子殿下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固執望遠鏡,望著場邊正翻身上馬的的族兄劉塍,不由嘴角抽搐,神采非常龐大。
荀彘無疑是算準了劉塍不敢直接撞上他,隻因跑馬和人競走分歧,從背麵撞上的常常是虧損的,兩馬皆翻已算是最好的成果了。
荀彘目睹戰略得成,自是狂喜不宜,硬是死死壓抑著劉塍,讓他跟在背麵足足跑了三圈,硬是冇半點何如。
啪~~
某處隱蔽包廂內,天子劉徹扭頭看向身側的廣川王劉越,笑問道:“此子如何?”
劉孝和劉悌這對孿生兄妹年事尚幼,冇甚麼旁的心機,還是在眉開眼笑的吃著那些常日母妃鮮少讓他們碰的吃食,比方那酸酸甜甜的冰糖葫蘆,母妃總說會吃壞了牙,倒是父王偶爾會偷偷出府給他們買來嚐嚐。
目睹已跑到第四圈,荀彘取勝在望,堆積著世家權貴的看台端是喝采連連,劉氏列候們則是麵色凝重的沉默著,隻因不好出言喝罵場上的劉塍,免得教外姓旁人看了笑話。
馬通人道,絕非妄言。
此番賭賽雖是悠關劉氏貴爵和世家勳貴的嚴峻好處,但他們可不肯為此鬨出性命,荀氏子丟了小命倒還罷了,如果丹徒候嗣子落下傷殘甚或不治身亡,那特麼可不是小事啊!
若撇除這太子的身份,他劉沐在浩繁天家子嗣中,或許真不算出眾的吧?
駿馬長嘶,淒厲中蘊著濃濃的暴烈戾氣,隨即揚蹄狂突,火線的劉塍端是連人帶馬向前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