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徹麵色稍霽,出言警省道:“事不過三,若再有下次,朕不管是何情由,有何必衷,毫不會再寬待你佳耦!今後你對家中親眷當多加管束,身為少府陳氏的後繼之人,若冇法修身齊家,將來如何打理少府,如何助朕管理天下?”
因王嫣結婚數年未孕,皇後得知此過後,顧念少府陳氏對天家忠心耿耿,特地遣了很多太醫監的婦醫到陳府,幫她保養身子,故而王嫣甚是感念皇後恩典,她本也是個有恩必報的直腸子,就想為皇後“排憂解難”。
現任少府卿陳煌乃是陳俞的庶子,蓋因陳誠的阿父不成器,故陳煌得以接任陳俞的少府卿之位,陳誠之以是被視為叔父陳煌的繼任者,倒非是他嫡長孫的身份,實在是他乃少府陳氏平輩後輩中最出眾的。
陳誠微是愣怔,緩緩直起上身,深深吸了口氣,凝眉沉思,雖是牽動了額角的淤傷,卻也不暇理睬那疼痛,或許痛意反能讓他的腦袋更復甦些。
陳誠忙是顫聲應諾,暗歎臨時逃過大劫,幸虧陛下明察秋毫,更托了陳氏列祖列宗的積福啊。
陳誠自幼被視為陳氏擔當人,今上劉徹剛得冊為太子,陳誠便經常入宮,與張騫等太子庶子伴隨劉徹了,至今已將近二十載的光陰,天子陛下是甚麼脾氣,陳誠懇裡清楚得緊。
無怪乎陛下不欲讓此事鼓吹出去,除倒是要庇護皇後和皇子的,更是不想見得朝局動亂。
與陳須比擬,王嫣算得了甚麼?
若非陛下聖明,早早發覺內裡蹊蹺,冇中這誹謗之計,陳王兩家現下即便不至被抄家夷族,也必為求自保,不得不向那向來交好的兩大世家乞助,傻乎乎的做了他們的棋子,還得戴德戴德啊。
立儲之事更是關乎社稷,王嫣此番真是闖下大禍了!
若真是那二人所為,陳誠毫不會有半用心慈手軟,莫覺得少府陳氏隻為天家打理私產,就冇甚麼權勢,舉國高低的江山地澤,城鎮荒郊,那邊冇有少府的財產和眼線?
劉徹微是頜首,意有所指道:“不錯,郎中令齊山亦是有此猜想。這兩件事,你那夫人皆是脫不了乾係,朕若真想命齊山脫手徹查,倒也不難的,你該是曉得暗衛聞訊逼供的手腕。”
很久後,陳誠終是模糊理出些眉目,雖尚未完整想清楚,卻覺著即便王嫣好歹是出身王謝的嫡長女,不管是父族還是母族,在大漢都是頂級世家,若無人鼓動,怎的都不至會魯莽到妄議立儲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