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歲秋冬,漢廷派駐安眠和巽加的兩位大行丞皆被召回長安述職,薛嵇升任大行少卿,竇蟠升任大農外務部少卿。
待得殿內世人皆已聲嘶力竭,他才勾唇謔笑,向王座上的注輦王拱了拱手:“敢問大王,去歲注輦雄師怯戰不前,聽憑百乘變更兵馬圍困我大漢騎軍,但是背盟毀約之舉?”
注輦君臣此時方是恍然,大漢艦群為何再度封閉保克海峽,饒是心中再仇恨,也不得不打落牙齒和血吞,應諾每歲贈送漢廷價愈十萬金的財賄,覺得歲贈。
祁倬不但姍姍來遲,且態度實在算不得恭敬,老神在在的任由注輦君臣吼怒嗬叱。
喀珮卡楠心中怒意翻湧,偏生拿他毫無體例,反是出言嗬叱自家臣子,讓他們閉嘴噤聲。
以身就義者,可追晉爵位,隱蔽妻兒;貪恐怕死,甚或通敵叛國者,是要抄家夷族的。
“夠了!”
等死,死國無疑纔是最好的挑選。
漢廷出於長遠好處考量,無疑是但願身毒人儘皆信奉婆羅門教,將種姓軌製世世代代傳承下去,天然是更加方向交好巽加王朝。
祁倬顯是不欲與人辯論,再度噤聲不語,然臉上的謔笑分較著出對注輦群臣的鄙視和不屑。
漢軍要遠征注輦國,無疑要比撻伐百乘困難很多。
相較大漢,漢帝劉啟在位初期,冊籍在簿的漢民約莫為兩千萬,大漢邊境遠比注輦國廣袤很多,故交丁密度是比不過當今的注輦國,加上昔年大漢分封了太多郡國,朝廷收不到太多稅賦,饒是如此,國庫歲入四五十萬金還是有的。
他豈會不曉得“歲贈”是甚麼意義?
喀珮卡楠怒到極致,反是突然沉著下來,嗤笑道:“難不成你大漢真要再發兵動眾,發兵遠來?”
確是不出他所料,注輦王喀珮卡楠雖氣得咬碎了後槽牙,卻也隻敢動口不脫手,見得他久久不語後,更知再多斥責都是徒勞。
身毒,注輦都城,歐賴宇爾城。
不止是為保名節,也不談甚麼家國大義,起碼能保家中父母妻兒的全麵和繁華。
注輦王喀珮卡楠接獲告急軍情,漢軍海軍再度派戰艦群駛入保克海峽,重新履行禁海令,且在巡海時悍然擊沉所遇的諸多注輦海船。
祁倬身為漢使,自是早已曉得大漢海兵艦群要再度封閉保克海峽,對注輦國東部海疆持續履行禁海令。
泰米爾人乃是身毒土著種族,宗教信奉非常多元,相較婆羅門教更崇尚佛教或諸多更陳腐的教派,不似巽加王朝般實施嚴苛的種姓軌製,故被婆羅門教視為蠻橫的異教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