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貨!”
池畔滇馬飲水,池上海鷗飛舞,實是安好舒暢。
翌日,一夜未眠的滇王父子剛要召群臣前來商討,卻又收到告急奏報。
滇王莊淼猛是心悸,待得宦者入殿,忙是接過奏報細瞧。
遊船上,莊姝偷偷瞄著站在船頭與世人談笑風聲的劉塍,心下又是羞怯又是光榮,半年多前,她尚因夜郎王遣使前來逼婚而驚駭悲淒,卻冇曾想,大漢天子一道聖旨,便足以令她化悲為喜。
“拖出去宮門,斬首!”
“傳吾王令,儘征滇族各部男丁北上,與夜郎死戰!”
漢丹徒候嗣子劉塍率千餘漢騎,隨滇王莊淼親征。
唯有世代權貴,自幼習文練武,才氣教養出這類從骨子裡的貴氣,便連自家的長兄,滇國太子莊臨,與他站在一塊,都不由相形見絀,總感覺少了些舉重若輕的男人氣度。
莊臨聞言啞然,心中雖是不悅,卻也不敢不從。
“好,好!”
再看劉塍身側,那老是溫文爾雅的張篤,莊姝卻總覺著莫名的害怕。
莊氏兄妹陪著劉塍持續泛舟湖上,卻不料直到日薄西山,仍不見張篤等人回返。
張篤眼神熠熠,複又問道:“給參騎校尉陳関傳訊了麼?”
“我這表弟想來喜好戲弄人,卻無甚歹意,我代他向王女告罪,王女勿怪!”
滇國傾舉國之力,征男丁近十萬眾,北伐夜郎。
“不,不……嗣子不必如此!”
莊姝卻反是更加慌亂,麵前此人非止是她將來的夫婿,更是身份高貴的漢使,她豈敢生受揖禮。
莊淼不由點頭苦笑,襲殺漢使,邊疆屠村,皆是直指夜郎所為。
她小臉煞白,慌亂的望向船頭的世人,像隻想要求救的小白兔。
“不聽征調之部族,夷滅!畏戰避戰者,殺無赦!”
霸道,不容置疑,哪怕是麵對滇國太子和浩繁滇國侍衛。
他雖冇真正殺過人,卻不代表他殺人會眨眼,會心慈手軟!
隻見為首騎者渾身浴血,懷中抱著一人,雖瞧不清臉孔,然從衣袍裝束和身形來看,應是張篤無疑。
近年來,不知多少漢人潛入夜郎境內,靠著捕奴發財興業,鬨得夜郎各族不堪其擾,卻又無可何如。
莊臨出使過漢都長安,深知自家父王此言絕無誇大,大漢天家在官方名譽極高,且漢人夙來尚武好戰,若聞得出任使臣的皇親遭滇人襲殺,怕是不消漢廷出兵,漢人邊民就敢跨上獵弓,拎著獵刀,打出報國血恥的公理燈號,越境入滇,對滇民肆意燒殺擄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