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怕是二者皆非。”
灞西高原,居於長安以東,灞水以西,乃漢都長安的首要流派,故未曾設縣置邑,且向來囤駐重兵,對百姓的來往通行多有限定。
無聖旨,無虎符,無軍令,犯禁者不管凹凸貴賤,儘皆擒下,嚴查嚴辦,若膽敢頑順從捕,可當場誅殺!
虎賁騎營的主力雖尚留在胥浦,駐於灞上的虎賁大營卻仍稀有支部曲留守,蓋因虎賁騎營乃是大漢當今獨一多量列裝新式火器的騎軍,兵員比旁的精銳騎營要多出很多,包含特地編列的火器部曲,為數浩繁的軍律官和監察史。
阿嬌饒有興趣的道:“先生此言何意?”
卓文君笑道:“皇後謬讚,老身非可料事,隻是略懂識人罷了,殿下乃赤子心性,至孝至誠,實屬可貴的。”
九尺畫屏,那是極耗工夫的“高文”,若非隨便對付,起碼要畫上大半月的風景,更遑論還要題詞。
“誒,養兒敗家啊!”
帝都的軍防,夙來就是這般森嚴,饒是當今四海昇平,也不容懶惰分毫。
阿嬌曉得敗局已定,不必再看了,放下望遠鏡,頗是無法道:“先生真真料事如神。”
待遠遠瞥見那兩道並轡奔馳的健旺身影,早已盈於眼眶的淚水更是再也收不住,順著臉頰簌簌落下,在殘陽的映照下,泛著晶瑩的微光。
大長秋卓文君倒是無甚顧忌,頹自接過話頭。
火線的先行騎隊正欲禁止,卻見得緊隨在她身後的內衛高執禦令,忙是紛繁遁藏。
阿嬌撇了撇嘴,待得望向滿臉難堪的蘇媛,卻又展顏笑道:“走吧,親家母,隨我回長秋宮備膳,也好為親家翁和你那毛腳半子拂塵洗塵。”
“少傅,返京吧。”
大長秋若真是賭輸了,天然不會順手潑墨,隨便亂來皇後,必是竭儘所能的考慮醞釀,精益求精,如此,這副高文的代價就更難以估計了。
在人丁稠密的京畿之地,灞西高原實屬“蕭瑟”,居灞水之畔,放眼四顧,入目皆是蒼翠林木,不見村舍民宅,不聞雞鳴犬吠,唯稀有度擴建的灞西電站,孤寂的聳峙於壟塬之上。
蘇媛真真哭笑不得,雖說太上皇已在昨日下旨賜婚,然隻是訂立婚約罷了,趙婉年事尚幼,想要真正備嫁,尚要待及笄以後。
卓文君亦是發笑,意有所指道:“太子殿下的脾氣,皇後焉能不知?”
趙氏佳耦本是軍中遺孤,雖已皆是位列諸卿,常日卻鮮少與旁的世家權貴寒暄,來往趙府者,多為昔日的軍中袍澤,故趙婉也冇少聽聞父母的昔年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