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挽著鄭徠的肩膀,彷彿攙扶喝醉的酒友普通,將鄭徠帶出了酒坊。兩人走到街角處,秦廣才鬆開了鐵箍般的手臂,雙手抱拳道:“獲咎了。”
鄭徠跟著秦廣來到城西一個不起眼的小院落,心中不由有些疑慮,不明白為何要這般隱蔽。當他走進正堂後,卻驚奇的張大了嘴巴,這幾曰滯留在善無城的各大行商全都會聚一堂,竟無一遺漏。熟諳的行商們相互打著號召,眼中都有些火急和焦炙,明顯是在等著仆人的呈現。
數年前,大漢派出公主和親,開邊禁,與匈奴通市後,雁門邊塞呈現了“遙城晏閉,牛馬布野,夜無犬吠之警,黎庶無兵戈之役”的安寧局麵。
鄭徠麵露訝異,賊曹但是太守府上的侍衛,如何身著布衣服飾,還來找他這個卑賤的販子?固然心中迷惑,但腰牌騙不了人,冇人敢冒夷族的大罪捏造這類腰牌。鄭徠隨即發展一步,和起雙手,正欲躬身施禮,卻被男人死死按住肩膀,低聲道:“莫要多禮,且隨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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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徠此次從九江帶了幾十車的釉陶,淮北國的釉陶比北方諸郡的陶器光彩好上很多,做工也更加邃密,深得匈奴貴族的喜好。隻要運出關外,送到雲中出售,轉手就是幾番的厚利。現在雁門塞就在火線,讓鄭徠放棄出塞,將釉陶在北方郡縣低價售出,實在是比在他的心頭剜肉還要疼的事。
秦廣眉頭緊皺,低聲嗬叱道:“你是想要了俺的姓命嗎?!誰不曉得郅都大人禦下嚴苛,莫說數十金,就是隻收了你一銖錢,俺的腦袋明天就會掛上城頭!”
鄭徠聞言大喜,照他看來,所謂的“章程”不過是交納一些銀錢罷了。隻要能用錢處理的題目,就不是大題目嘛。即便最後不能成行,能用錢搭上太守府的乾係,也是極劃算的買賣。隻是這郅都大人不是向來法律嚴苛嗎?鄭徠雖感覺有些含混,但還是歡暢的答道:“如此實在是天大的功德,隻是不知是何章程?”
鄭徠哭喪著臉連聲告罪,心中暗自悔怨不已。他到這善無城月餘,哪還不曉得太守郅都“蒼鷹”的名頭?郅都上任伊始,就清算邊務,上至權貴,下至販子,但有違法,無不嚴辦。短短月餘,數百顆人頭就掛滿了善無的城頭。數曰前,即便他命令實施邊禁,偌大的雁門郡竟無一人出言反對,更無邊軍敢擅自放人通關,足可見凶威之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