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欒無法的苦笑道:“朝廷每年征收的賦稅進而官吏的秩俸皆是以粟穀計,若將這小麥收上來,如何造冊入庫啊?”
說完,他便是出列回席,等著看其他臣僚朝議。
“好了,大事理孤王比你懂很多。君為舟,民為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曉得不?”
禦史大夫劉舍監察吏治多年,從不吝於用最大的歹意推斷官吏們,忙是起家出列,躬身道:“殿下,恕老臣直言,我大漢各郡現在廣設常平倉,每歲夏秋穀賤,增時價三五文收糴,遇穀貴則跌價出糶。亦便是說,官倉穀賤時收糧,其代價高於時價,穀貴時出糧,其代價則低於時價。
或許應儘早如後代般,將財務部,貿易部,農業部和產業部完整分開啊,不然跟著大漢愈發繁華強大,將來的大農令怕真會累死的,除非是個得過且過,不乾閒事的酒囊飯袋。
翌日早朝,劉徹毫無避諱的拋出了議題,讓群臣們朝議是否要變動秩俸的發放體例。
“既然百姓都收割了,當然現下就收啊,百姓們的田畝和每年耕作的作物不是都在籍冊上註記了麼?各郡縣田稅已降到三十稅一,尤是京畿四周更是五十五稅一,你還怕百姓不肯交納,收不上來?”
袁盎細心想了想,頜首道:“如果如此,老臣無貳言。”
劉徹忙是出言安撫道,他深知大農府執掌的事件非常龐大,大農令乃是群臣中最勞累的職務,乃至不亞於丞相,乃是九卿中最為首要的職務。向來的大農令皆是擇取精力充分的丁壯人,可不就是擔憂他們會活活累死在任上麼?
劉徹不免有些迷惑,大漢愈發強大,國庫歲入都超越百億錢了,那麼點田稅還值得個大農令愁眉不展,這“財務部長”當得也太小鼻子小眼了。
曹欒愣怔半晌,訕訕道:“若真如此,小麥的時價必會上漲,超越粟米的時價。百姓們定不會向官倉賣小麥的,朝廷卻遵循粟米時價換算田稅,豈不是虧大了?”
“所謂三農,乃是指鄉村,農業和農夫,三農題目便是要增加農夫增收、促進農業生長、保持鄉村穩定。農田增收了,農夫充足了,社稷安穩了,大漢天然便會愈發強大。”
“就這點小錢你都要跟百姓計算啊?”
現下太子如朝陽東昇,天子又舊疾難愈,已鮮少過問國事,怕是早生出禪位的心機。
“殿下賢明!”
唯有大農令曹欒皺著眉頭,躊躇半晌,便是起家出列,躬身道:“殿下,這秩俸改製雖是良策,但畢竟我大漢官吏為數浩繁,現下又已入秋,若倉促改製,各種賦稅精算皆要征調人手細細盤整,倉促間難以措置全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