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鄭國公王世充獲得大捷的動靜已經通報了返來,這個動靜讓洛陽的軍民格外奮發,畢竟,鏖戰兩年多,洛陽一向活在瓦崗軍光輝勝利的暗影下,並且二者之間存在的衝突太深太牢,已經深深地印入了骨子裡去。
更何況,他已經承諾了成都朝廷,會包管楊侗一家的安然,如果他將楊侗殺死,那麼麵對的,能夠是兩個,乃至是三個強大的仇敵。
楊侗握緊了拳頭,眼睛俄然變得通紅,厲聲大喝:“天下,是高祖之天下!若隋祚未亡,此言不該出口;若天命已改,何必再言‘禪讓’二字!公等皆為先帝舊臣,官尊爵顯,既有斯言,朕複何望!”
楊侗身子一震,他也曉得實在他的皇位,不是正統,因為他並不是先帝冊封的皇太孫!換而言之,大隋的天子隻要在成都的那位,纔是擔當了大隋的正統,實際上隻要他纔有資格。
“娘,活下去又有甚麼用?他們就要奪走了江山,我對不起爹,對不起祖父!”楊侗說道。
韋節緊跟著雲定興,身後另有楊續、孔穎達等人,他們都是王世充的親信。
楊侗一時之間不曉得說甚麼好,隻得苦笑一聲,道:“愛卿大破反賊,想來是辛苦了,還是早早歸去安息吧!”
“娘,我不必然不會讓他們傷害你!”楊侗也落下了淚水。
“跟我來!”雲定興說道。
此時楊侗方纔分開大殿,百姓的呼聲他聽得很清楚,他信賴這是王世充的授意,但是就算曉得又能如何,大權已經旁落,當初王世充在他麵前發誓,說會對大隋忠貞不二,但是現在呢?
固然有些不明白,一貫孝敬的楊侗還是點點頭,表示明白,他不想讓母親擔憂。
“唉!”悄悄的一聲感喟以後,小劉良娣走了出來,她滿臉都是淚水,走上來,緊緊摟住了兒子,泣不成聲。在她看來,王世充篡奪皇位隻是第一步,等他安定了根底,母子倆就要去見元德太子了。
拳頭握緊了半響,很久,楊侗有力地低下了頭,吐出了兩個字:“隨你!”
胳膊擰不過大腿,更何況這還是一隻乾癟有力的胳膊,如何能擰得過已經把握了東都,率兵十餘萬的王世充這條大腿?楊侗的心中此時隻要恨,當初他不該該對王世充如此的信賴!當初在王世充屢戰屢敗的時候,就應當殺了他!
百姓們歡迎的聲音有如雷鳴,久久地響徹在王世充的耳邊,讓王世充格外鎮靜。在百姓的喝彩聲中,王世充漸漸進入了城池,然後沿著大街行走,他一邊走,一邊揮手請安,半個時候後,他終究帶著群臣步入了皇宮,即便是在進入了皇宮以後,百姓們振聾發聵的聲音仍然傳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