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針對於此事,劉承祐也認識到了,選材培養一支儘忠於天子與朝廷的官僚步隊,已是刻不容緩。彆的,監察體係,也亟需重修。
“臣在。”
趙礪坐在車攆口兒的一張小凳上,身材緊繃,顯得很嚴峻的模樣。他一家幾口人,“稀裡胡塗”地被拿著天子詔製的禁軍士卒召至軍中,隨行東往。好幾日了,終究再度收召,竟然幸運得以登上禦駕問話。
“倘若朕將你留在洛陽,你可曉得,你會是甚麼了局?”劉承祐問。
現在,朝廷收稅,百姓還是以錢交納。劉承祐這道政策,也是抱著惠民的設法。王章定的稅,已然很重了,正處錢荒之時,給百姓直接用糧充抵稅收,可免其為籌稅錢,賤賣糧食,解民之大苦。
禦輦停息,當趙礪下車,踩到空中上時,是真一個踉蹌,很冇形象地跌倒了。被一名流卒扶起,哪怕踩實了,兩腿還不由發軟。
趙礪立即拜道:“臣謝恩!”
聽其言,劉承祐臉上不由湧起一道笑容,以一種略帶嘲弄語氣,自言自語道:“大漢立國不滿兩年,朕繼位更是才半載,未曾想到,在西京洛陽,另有一名朕從未聽過八品小官,心憂國事,儘忠而忘己安危,倒是可貴啊......”
過鄭州,距分開封也就不遠了,這條路,劉承祐差未幾也走熟了。
抬眼恭敬地看了看禦輦,趙礪深吸了一口氣,心中的感受格外龐大。這天子太聰明瞭,伴君如伴虎啊。不過,天子若不賢明圖治,豈能他輩用事奮進的機遇。
“朕冇有措置史弘肇,不知你是否絕望?”掃了幾眼,劉承祐俄然問道。
過洛陽以後,自是一起坦途,沿路劉承祐還偶爾輕騎以察民情。中原地區收割得相對較早,秋收已然靠近序幕,那種歉收繁忙的氣象,臨時是看不到了。經大略察看已知,受前番旱情分散的影響,糧食歉收得短長。
劉承祐擺了擺手,沉聲道:“自唐季以來,天下亂了幾十年了,禮樂崩壞,綱常不振,朝廷權威受損,這監察一事,現在更是形同安排,幾無威望可言。在洛陽,你一個小小的侍禦史,敢在朕麵前,力訐權貴,卻讓朕頗感不測。”
“陛下言重了!”趙礪不由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你便好好當你的言官諫臣吧!但願到了東京,其誌不改!你說話,固然不入耳,但若能起奪目動聽之效,對朕,對國度,也是功德!”抬手,動了動指頭,劉承祐叮嚀著:“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