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諸位,都是李某臂膀,推心置腹。漢天子幼年無知,坐困愁國,必不能守江山,此誠我輩用武奮舉之時。本帥觀當今天下局勢,天時人事皆合於河中,欲起兵介入江山,逐鹿中原,諸位可願隨我,共創功業?”興趣一起,李守貞立品揚手,情感激越道。
“孟蜀那邊,言前番方與朝廷簽訂合約,不便毀諾,敷衍答覆;荊南高氏,本是幾次之人,再加前番上書朝廷哀告服軟,而高從誨身材不豫,恐怕不敷借力;南唐方麵,與朝廷反目,也承諾,屆時用兵於淮上,共討中原;至於契丹,門路悠遠,使者仍無回返......”
“父親這倒不消擔憂,屆時隻需將兩方來往的手劄公告天下,華州不得不就範!”李崇訓陰**。
在堂間,踱了幾步,裝模作樣一番,方纔拱手道:“諸位,為謀大業,這段時候以來,父帥遣使多方聯絡盟友,現在業已有成果。定難軍節度使李彝殷,已然承諾,一旦河落第兵,必率夏綏之軍南下。大河西岸,匡國軍節度使薛懷讓,去歲為漢天子所辱,深恨之,時懷憂恐,也欲同我們一併起事。”
即使幾十年來,造反謀叛乃常態,但是造反畢竟不是件低風險的事。成了當然光宗耀祖,敗了也有投降歸正的機遇,但前提是,能活到最後,特彆是對於中低層將校士卒來講,哪次不是腥風血雨。
“明公豪氣乾雲,可衝鬥牛,可震日月啊!”總倫法師又給李守貞泄氣兒了。
聽王繼勳這麼講,李守貞神情也略微嚴厲了些,冷冷道:“潼關當江山衝要,我等若舉兵,必搶先行拿下此關,堵截朝廷與關中的聯絡,而後尋求東進!王將軍放心,屆時必以你為前鋒!”
“華州侯章,收河中厚禮,亦有舉義之心。彆的,塞北的契丹,兩川的孟蜀,荊南高氏,南唐李氏,皆修書相邀,得其承諾!”李崇訓說得非常鎮靜,道:“隻待河中大兵起,朝廷便是四周受敵,也是河中成事之機!”
“哼!”李守貞頓時怒道:“候章這鄙夫,貪財忘義,收受本帥那麼多禮品,莫非還敢爽約不成?”
“回官家,下雨了!下雨了!大雨!”內侍倉促忙地跑出去,身上帶著水汽,衝動稟道。
聽李守貞這麼一說,判官不由感慨道:“本來,萬事皆在節帥的把握當中啊!”
李守貞又對勁了。
聞言,李守貞神采頓時欠都雅了,但見其人,眉色又轉。說話的人名叫王繼勳,是河中牙將,長相粗暴,孔武有力,乃李守貞麾下一悍將,軍陣當中善使鐵鞭、鐵槊、鐵檛,號“王三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