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著淮水上遊,從壽州西部,再到更西的光州,劉承祐說:“不是說壽州另有一支水軍在反叛,隨時擾亂正陽浮橋,且另有海軍自支流北上。時下值寒冬,兵馬不需多,隻要順著淮水北上給朕打,占有城池,清理渡口,停止敵水軍的威脅!”
帳簾掀起,冰冷的北風趁機湧入,奉上一波淮水的潮冷,受其一激,王峻不由得顫抖了下。從天子的話中回過神,抬眼看,那裡另有劉承祐的身影,隻餘下帳簾,還是微微閒逛。
雙手抱懷,盯著淮南輿圖看,手裡拿著一塊餅,營中淺顯士卒吃的餅,固然有些硬,但也有些磨牙的結果。
見此景,王峻的神采非常陰沉。帳中,另有張德鈞,悄悄地上前,將劉承祐拋下的奏疏,一本本拾起。
當然,禦駕至,目標即達。究竟一樣也證明,劉承祐這些年,對於禁軍的整飭、改革,還是勝利的,他這個大漢天子,並非無根之萍,在軍隊當中的聲望,不說如日中天,也能算朝陽高升。
聽其言,劉承祐訝然,核閱著司超,隻見這老將,一臉安然。回他說道:“司卿有此情意,朕又豈有不成全的事理!”
張永德與潘美,現在在劉承祐身邊,除了擔負宿衛之責以外,已經成為作戰參謀,此時,正在那張淮南輿圖上,彌補標記取火線疆場情勢。
“請陛下調撥三十艘戰船,一千水軍,供臣帳下聽用!”司超道。
點了點頭,劉承祐以一種追思的語氣道:“司卿夙來內斂謙恭,雖未聞名於軍中,但對大漢的功勞,倒是一點也很多。就朕所知,皇考兵進中原,你也在前鋒之列。國度初定,你往鎮州郡,匪盜縱橫,也有剿撫安民之功。淮南有事,鎮守潁州,一駐便是三載,兢兢業業,戮力勞心,矢誌不渝,非常可貴啊!”
不過,他畢竟忍住了,順手丟在張德鈞手上,王峻冷哼一聲,拂袖而去。一樣望著其背影,張德鈞淡淡一笑,似是調侃,而後謹慎翼翼地將奏疏放好,理好,恭恭敬敬地退出。
究竟上,劉承祐急來下蔡,就是為了奪權來的。前番聞王峻急下壽春的動靜,劉承祐金令詔止軍事行動,也是這個目標。倘兵臨城下了,敵軍麵前,劉承祐可不敢有大行動。
“臣另有一請!”司超又道。
“善戰者之勝,無智名,無勇功。在朕看來,說的就是司卿如許的老臣老將!”劉承祐道:“朕召你前來,便是有事相托,讓你立名建功,不負功勞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