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鄙人之見,此番大漢南征,大王當儘力供奉之,不得有涓滴拖延推委。如朝廷寬仁,保有南平,則獻兵馬、賦稅以謝恩;不然,則儘早以國土獻朝廷,俟荊楚安定,大王亦不失王公爵祿,保全宗祀,平生繁華。
究竟上,荊南的難堪之處,是有識之士所明見的。北漢之心,昭然若揭,強兵南來,若泰山壓卵,勢不成擋。若不抵當,幾十年的南平鼎祚,可就滅亡了。如果抵當,觸怒朝廷,一但失利,那就不但亡國,還會破家了。
“好!孫公不愧為忠義之臣,不辭辛苦,孤與高氏的安危,皆托付你手了!”高保融不由動容。
此時的王府大堂中,兵馬副批示使李景威就是如許一小我,長相淺顯,但意氣昂揚,見這合座沮喪,不由起家,衝動地向高保融道:“大王,南平基業雖小,倒是兩代先王苦心運營所得,豈能就這般拱手相讓。北兵固然刁悍,但我南平擁三萬甲士,一定冇有一戰之力,若不戰而獻地盤,大王將有何顏麵見先王?”
“你們先退下!讓孤想想!”高保融眉頭一凝,有些寂然地擺了擺手。
一旦放開門路,任漢軍過境,必生變故,大王與臣等儘將為朝廷所虜!”
高保融雖則迂懦,卻非毫無見地,氣急反笑:“身為守將,不禦關防,不謀其職,任由大兵過境。漢軍都要奔襲江陵了,讓孤做甚麼籌辦!”
“將軍此心,過分悲壯了!”高保融有些意興闌珊地擺了擺手,說:“倘如此,不但獲咎大漢,與朝廷為敵,還為湖南周行逢作樊籬了!不敷取啊!”
倘如有半點逆反之心,鄙人隻怕,荊南崩摧不說,高氏宗族亦遭禍害,還望大王慎思而篤行,萬不成意氣用事!”
“大王,周行逢使者所言,實則甚有事理。人間豈有假道而伐的事理,北漢豈會隔荊南而取湖南,其企圖地點,既在湖南,也在我南平啊!”終究,還是水軍批示使魏璘向高保融說道。
梁廷嗣則仍舊一副當真的神采,說道:“末將敢向大王包管,若起兵器,必與漢軍對抗到底,耗損至一兵一卒!”
高保勖的身材看起來,也不如何好的模樣,因時勢變故,氣色更加丟臉。此時聞高保融之問,想了想,道:“我無話可說!”
李景威的話,彷彿讓高保融有些慚愧,也有幾分憤怒,氣呼呼地問道:“若依將軍之見,孤當如何?”
“鄙人隻是講明情勢罷了!”魏璘也是不客氣地回視了梁廷嗣一眼,略頓,又有點改口的意義,說道:“但是,朝廷明詔申討者,乃是湖湘。周行逢所謀者,不過欲借我荊南之力,對抗朝廷。現在朝廷雄師集結於荊漢,直纓其兵鋒的,倒是我荊南。大王又豈能為湖南周逆,而冒險與朝廷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