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過程中,“橫磨劍”這個梗便產生了。當時景延廣對南來問責的契丹使者喬榮做了一番倔強的迴應,此中有一言曰:晉朝有十萬口橫磨劍,翁若要戰則早來。這話說得是慷慨激越,豪情蓋天。

望著劉承祐的背影,郭威沉穩的表情內不由出現了些許波瀾,眉頭微鎖,方纔劉承祐的目光,竟讓他感到些許心悸。北平王二子,彷彿對本身非常存眷,這是何故?心頭忍不住出現些猜疑。

抬眼遲緩地掃視了堂間眾僚屬一圈,見再無人頒發定見以後,劉知遠方慨然一歎,表態道:“蠻夷肆掠,神州浮沉,孤領河東,隻求戍衛治下百姓免於戰禍,安享承平,已然足矣,豈再有分外之冀求。起兵之事,勿複多言!”

“方纔堂間,諸公皆主動進言,獨占將軍神采泰然,不置一詞,倒是何故?”劉承祐目光安靜地諦視著郭威,發問。語氣平平,乃至顯得有些有趣。

“或許,等王秀峰與白公回晉陽,情勢也就明朗了。”想了想,郭威說道。

郭威也打量著劉承祐,北平王二子的“不凡”,他當然也是曉得的,但聞其問,不由納罕。在這少年的逼視下,心頭驀地生出了些彆扭感,嘴上卻沉穩答道:“末將人微言輕,見地陋劣,不便妄議。”

景延廣是後晉朝的“大人物”,也是行伍出身,以箭術與體力著稱,曾仕後梁、後唐、後晉三朝,不過真正崛起,還得在跟從晉祖石敬瑭過後。在石敬瑭引契丹為援,南奪中原、代唐立晉的過程中,建功不小。

郭威所言王秀峰、白公者,指的是王峻與白文珂。王峻相州人,字秀峰,年青時展轉多地,數度易主,直到投奔劉知遠,方纔安寧下來。軍職牙將,職級職位固然不高,但其人很有些乾才,辦事得力,極得劉知遠賞識。

一向旁觀著這場好戲,劉承祐古井無波的眼神中,也不由閃現出一絲玩味與哂意。劉知遠帳下,本不是鐵板一塊,相互攻訐拆台的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也就是在劉知遠的壓抑下,還能堪就保持著將吏調和,同舟共濟。

至於白文珂,就是晉陽本地人,年逾古稀,官居北京副留守,一樣受命使汴,與王峻的任務差不離。

看郭威這謙善的模樣,劉承祐神采冇有任何竄改,隻是聲音略微拔高了些:“將軍何必妄自陋劣。我常聽大人說,將軍機靈聰敏,常常言之有物,深切綮肯。現在時勢動亂,河東去從無依,還請將軍不吝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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