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天子搖點頭:“人間冷暖,其心自知,其中體味,實難共鳴!一樣是帝王,有的人能做到七十歲,朕還能再當三十年嗎?”
魏仁溥的手是瘦若枯骨,也有些冰冷,而見其這副淡定如水的表示,劉天子當即讚了一句:“此等氣度,滿朝公卿,隻怕也唯道濟一人了!”
聞之,劉天子也笑了笑,魏仁溥這番話,思路但是清楚得很,豪情也充足充分。
劉天子已經上前握住了魏仁溥的手,這股親熱勁兒,看在“知戀人”眼中,隻怕也過分不實在。
聞言,魏仁溥也感喟道:“陛下對老臣等的體貼,臣等實在感激涕零。隻不過,臣等身逢亂世,飄零江湖,能得遇聖君,跟隨英主,同一天下,勘定亂世,建立不朽之功業,猶能安享這百年難遇之承平亂世,獲得今時之榮光,此生足矣!
劉天子這話,當然是場麵話了,不過,他也確切見地過太多元老宿舊,哪怕到死,都還迷戀人間,而王樸是最明顯的一個,他那遺奏十條,便是對大漢最後的眷戀,餘音猶在。
“陛下,與臣等這些冬烘老朽的遲暮比擬,您正春秋鼎盛,何出此言啊!”魏仁溥的語氣中,已然帶上了點安慰。
聞言,劉天子卻哈哈一笑,道:“這個評價,若說是二十年前,朕當之無愧,但放到近十年,那可就的受之汗顏了!這話,得向太子,向趙普那乾宰臣說去!”
疇昔,朕也常自憐,歎其大哥體衰,實話實說,那是裝模作樣,乃是惺惺作態,朕心中,又何嘗真的服過老?
入堂,又是一陣酬酢,劉天子語氣滿帶感慨地說道:“這些年,故交連續殘落,多少元老宿舊,都離朕而去,非常感慨。你們陪朕度過二十多年的風雨,多少艱钜傷害都挺過來了,現在天下承平,合法你們納福的時候,卻福祚不永,思之令人唏噓啊!”
“陛下過譽了,臣豈敢當?”魏仁溥搖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