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繼恩麵色微滯,但反應極快,立即道:“小的受命監察京畿輿情,這些都是可疑之人,小的——”
詔獄向來是冷僻的,因為有資格進詔獄的人實在是未幾,但在這開寶二十八年的春季,洛陽皇城詔獄中實在是有些熱烈,有那麼幾分人氣。
聽劉天子這麼說,喦脫心中暗道,隻要官家對我放心,又有誰能奈我何?心機轉動間,麵上倒是一副打動的模樣,拜道:“官家如此為小的著想,小的銘感五內,永久難忘。然,小的隻願以餘生服侍官家,不肯妄圖小我之安閒享用!”
王繼恩拔大聲音,慎重道:“稟官家,小的行事操切,放肆猖獗,為人嫉恨,致有此禍,罪無可恕,不敢怨望。臨死之際,小的大膽再向官家進一言,官家務必把穩身邊宵小,對那些用心叵測之徒不成放鬆警戒”
“你是晉陽王府的舊人,論個親冷淡近,是比張德鈞更靠近的人,現在也花甲之年了吧,可曾想過餘生?”劉天子像交心普通問道。
“是!”如許的叮嚀,對此時的喦脫而言,的確是仙樂,欣喜反轉太多,也未幾想了,立即應道。
聞言,王繼恩的老臉又白了一分,愣了半晌,方纔叩首顫聲道:“念在小的經心奉養多年的份上,官家可否留小的一命?”
聽劉天子這麼說,喦脫眼淚都擠出來了,趕緊拜道:“官家賢明!官家賢明!恰是如此!”
兩條狗,哪怕在臨死之際,仍不忘互咬,劉天子甚是感慨,看了看王繼恩,又意味深長瞥了眼膽戰心驚的喦脫,冇有作話,回身而去。
劉天子笑了笑,想了想,沉聲道:“實話奉告朕,有冇有想過出宮,安度暮年,朕能夠給你一個恩情!”
“官家,小的縱有錯誤,但對您忠心耿耿啊!”王繼恩滿臉的不敢,涕泗橫流,格外悲切地拜道:“小的,對您有害啊”
聞言,劉天子悄悄地笑了笑:“你們兩個鬥了幾十年,朕又不是不知,王繼恩有甚麼心機,朕莫非還看不出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死其聲也哀,此人竟是連隻鳥都不如啊”
對此,喦脫好笑不出來,低頭顫聲道:“官家此言,小的萬分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