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頓了一下，李煜看著徐鉉，問：“徐公，以你之見，當何去何從？”
相較於李煜的糾結、遊移、驚駭、無助，鐘謨這邊，出宮以後，倒是輕鬆了很多。有一乾朝臣，直接聚到他家裡，停止了一場宴會，冇錯，哪怕漢師圍城，對於這些官僚而言，歌舞飲宴，還是常備活動，彷彿涓滴不受影響。
淒冷的北風，帶著江水的潮氣，通過門窗瓦簷的裂縫猖獗地鑽入澄心堂內，給聚在此處的江南主臣提神醒腦。但是，北風的濕冷，畢竟不如心中寒涼，特彆在徐鉉帶回漢帝峻厲而斷交的答覆以後。
國主若降，尚不失貴爵之位，若負隅頑抗，強兵破城，不止傷及百姓，國主安危亦難預感！若宗廟儘毀，李氏絕嗣，他日父祖，無人祭奠，但是孝義？”
“......”
嗯，徐公這話，就說得比較聰明瞭，在李煜麵前，反倒冇有對話劉天子與李穀時那般倔強，針鋒相對，誌不成奪。徐鉉的意義，也很較著，是戰是降，他都跟隨李煜。
此言罷，鐘謨頓時一個激靈，心中痛罵的同時，麵上也是撕破臉皮，向李煜道：“國主，陳喬為一己之誌，而欲陷國主及數十萬軍民於死地，此誠為奸臣，請殺之，以表臣服之意，保闔城安寧！”
在場的這些金陵朝臣，說到底，也隻是一個文人，勉強稱得上是政客，底子冇有一個政治家。讓他們治國，尚需謹慎，而況於這等危亡之際，讓他們挽救，那確切是難堪他們了。
“國主萬不成聽鐘謨之言，等閒放棄！”陳喬也站了出來：“祖父創業不易，創業尤艱，子孫後輩，如何輕言捨棄，做那不孝之君？”
世人相互看了看，神采眼神都很豐富，不過就是冇人主動頒發定見，彷彿都等著其彆人接茬。過了好一會兒，在李煜年青的麵龐間越顯苦澀之時，鐘謨主動站了出來，並且言辭必定，毫不廢話：“國主，臣覺得，當降！”
“國主，漢帝同一之誌，堅不成折，臣無能，難挽其意！”徐鉉再度開口，突破了沉悶，做出東京一行的總結。
見這場麵，鐘謨略微鬆了口氣，陳喬的麵龐目睹著擰在一起丟臉至極，李煜的神采實則也不如何都雅。要說表情最龐大的，還要屬他這個國主。
“臣附議！”
馮延魯的意義，也表達得很明白，天下一統，勢不成阻，投降是獨一的前程，他馮延魯情願跟隨國主投降。
鐘謨言落，李煜下認識地顫抖了一下，他的設想力是豐富的，腦中主動勾畫出宮城告破、強兵殘虐的場景來，的確是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