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胤這話,也算是起到了點醒的結果,立即走到殿中那幅越加龐大、詳確的大漢輿圖前,自東到西,將大漢周遭的一係列權勢看了個遍,深思很久,俄然道:“契丹如欲行動,必在西北,或黨項,或回鶻,或西域。但如果是朕要選一個目標,必是西域!”
“光陰飛勢啊!”劉承祐故作姿勢地感慨了一句,問道:“不知這些年,遼主可曾安好,是否仍好畋獵?三年前,朕本來想與他會獵於陰山,誰料他倉促北返,終未能實現,朕至今引覺得憾啊!”
當其國力漸複,便不複安穩,向我中國暴露獠牙,因此有雁門之戰,激發北伐戰役,北疆喋血。是以,漢遼兩邊,仇怨已深,血債累累,僅北伐戰役中兩邊所埋葬的數十萬骸骨,就不是短時候內所能消弭的。
是以,臣覺得,漢遼之間,當另有一場大戰。唯有將遼國完整擊滅,使之喪失與朝廷對抗的氣力,大漢北疆的威脅才當消弭,北疆方可得安寧,漢遼之爭方有個成果!”
但是,迎著蕭護思那一臉安然之態,劉承祐的迴應也非常乾脆:“朕素以仁德來遠人,漢遼皆是大國,反目則禍及百姓,遼如有弭兵媾和、消弭兵戈之意,朕又豈能回絕?兩邦交好,畢竟是惠及數百萬生靈的事情!”
“請坐!”劉承祐暖和一笑。
“臣在!”
對於漢帝的態度,蕭護思也有些不測,顛末這幾日的避見,又有方纔的態度,遵循他的預期,如要達成媾和的目標,恐怕會有些周折與艱钜。冇曾想,劉承祐三言兩語,就同意了。
呂胤也憂思了一會兒,還是搖點頭:“定南軍現在分裂,若李光睿膽敢舉叛,王師進入夏州,則易如反掌。契丹或有以定南軍亂我之心,但毫不會冒然行事!”
不待蕭護思接話,劉承祐又道:“你一口一個你家天子,這天下,豈有二日?”
一抹憂色在眼中閃過,蕭護思躬身再拜,道:“陛下真乃大德天子!”
聞問,呂胤是不加思考,直接稟道:“陛下,臣覺得決然難以悠長!”
“但是,黨項的異動!”劉承祐指出貳心中憂愁地點。
聞之,劉承祐被逗樂,衝呂胤道:“你看,殿中遼使,機辯敏捷,滿口聰明,那裡像一個粗鄙的北狄胡蠻?”
看了看天子,呂胤道:“陛下,此番遼國來使,締結和約,讓臣想起了乾祐四年,兩邊第一次通使媾和。彼時,遼生火神澱之亂,大漢則南征淮南,因此約為兄弟之國,互不滋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