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普此番出使,劉承祐特地給他加了個禮部侍郎銜。長達一月的旅途,身心的怠倦,老是不免。翻開簾幔朝前望去,滿目郊野,周遭有田畝、水溝與村落,一條平整的門路,向南延長而去,在視野極處,能夠模糊瞥見,薄霧當中的那座西南大城:“總算是到了!”
保護的軍官名叫何繼筠,乃是已故老帥何福進之子,此番從龍捷軍中調出,做出使武官。
而在成都城北驛前,上百的蜀宮衛士設崗而立,數名官員恭敬地候在道左。空位上,鋪陳幾張寶貴的地毯,邊上豎著翠玉屏風,又置鎏金小案,擺著生果、點心,又溫著禦釀,後蜀的秦王孟玄喆就坐在那兒,懷裡左擁右抱兩名嬌娥,不時調笑幾聲。
聽其言,毋昭裔老臉不由抽搐了下,走上前,拱手一禮,安慰道:“殿下,還請再對峙半晌,漢使將至!”
夜下,賓館內,絲絲北風透過門窗裂縫,滲入舍內,鬨動燭光搖擺。趙普坐在榻上,飲著茶,雙腳泡在冒著熱氣的水盆中,美人矮身,輕柔地替他按摩著。
“應當是北漢的使者吧!傳聞朝廷籌算媾和了!”
提及孟昶,孟玄喆總算誠懇了些,嘀咕了一句,瞧向毋昭裔,指著玉案中間一方軟墊:“毋相公,你年事不小了,站了這般久,坐下歇會兒吧!”
“觀其打扮,這些騎士這是北漢馬軍!”
待侍婢端著水出門後,趙普的神情漸漸嚴厲起來,當真地思考著此番任務。還是那句話,媾和是主要的,刺探真假纔是首要的。就南來這一起見聞,於大漢而言,還是喜人的。
“你有冇有來過成都城?”放下簾幕,趙普看著服侍在旁的美婢,獵奇地問道。
“......”
畢竟是夏季,即便是成都城,氣溫也不免冷了些,天空中冇有甚麼雲朵,一片烏黑,幾無正色,就彷彿被一張龐大的幕布給粉飾住了普通,隻要偶爾飛過的冬鳥,能夠留下些聲影。
不過,觀孟玄喆那番場麵,倒像是出來郊遊的,但周邊一併歡迎的蜀臣,並不敢多言。即便如此,孟玄喆有些不耐煩,朝官道上望瞭望,抱怨道:“不是說快到了嗎?等了這般久,竟然還未到,這漢使也太托大了吧!不等了,孤要回城去了......”
說著,重視著孟玄喆的那番場麵,與其眉宇間的不耐與憤忿,心中瞭然,目光中都帶有少量的高興,自入蜀以來,所見所聞,都是些令人愉悅的事情。麵前則是,孟玄喆的驕奢驕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