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居正不由感喟了聲,心中暗道,有此佳婿,王公後繼有人,隻是這病體,令民氣憐。
見狀,張貽肅輕笑道:“相公也不必過慮。陛下並未急於求成,馬政亦非一蹴而就的事,有充足的時候以供籌措籌辦!”
趙匡胤解去佩劍,理了理著裝,映著寒芒的軍甲,將冰冷束在體表,甚是難過,趙匡胤卻似無所覺。一入殿,便感暖氣撲來,神俊的麵龐間,立立即覆蓋上一層霧氣。
那封信,在成心之下,默許送抵李彝殷手中。成果,未待其作決定,劉崇解聘還京,病亡於洛陽,其間情勢竄改之快,讓李彝殷措手不及。
點了點頭,薛居正看了看張貽肅,見其麵色發白,帶著些非常之色,儼是病態。一抹暈紅湧上,憋了憋,終是忍不住重咳了幾聲,趕快拿出絲絹,擦了擦嘴。
“何事?”薛居正看著張貽肅,問道。
“謝陛下!”趙匡胤謝恩,起家,落座。張德鈞則手腳聰明地,將膳房熬製的雪梨薑湯,分出一碗,遞給趙匡胤。
劉承祐微微哂笑,說:“倘如其言,那定南軍下,豈不是儘皆強兵,而無弱旅?他一共纔多少兵馬?這個李彝殷,竟向朕耍此等伎倆,意欲奉告朕,他定難軍兵強馬壯,莫要輕圖!”
“五年以內,朕要配起足以武裝其十萬騎軍的戎、道軍馬!”劉承祐平平平淡地,定下了一個並不是太輕易實現目標,畢竟所受限定不小。
欲求馬政,目標所向,清楚是塞北作戰。現在大漢國策重心在南,但其誌對北麵,可一點也冇有懶惰放鬆。
開春以後,朕成心遣元朗,巡查西北邊防,察其情勢,篩查牧地,以備選用。趁便,替朕看看西南邊備,蜀軍意向,秦鳳情勢!”
幾經考慮之下,李彝殷還是決定,認慫服軟,終究猶躊躇豫地,自定難軍中遴選一批馬隊,調往東京。當然,隻要百騎,另獻上兩百匹戰馬。
“那兩百匹戰馬如何?”劉承祐又問。
“就是不知,定難軍中,似此類精勇,有多少人!”劉承祐呢喃道。
劉承祐微微點頭,稍作考慮,輕鬆道:“看來,對於定難軍,需緩一緩了!不然,李彝殷疑懼之下,投奔胡遼契丹,西北之患,隻怕一時難以清算了!”
趙匡胤陪著笑,擁戴道:“陛下睿智,一言道出李彝殷之低劣心機,夏綏瘠薄,難養兵馬!也是大漢日趨強大,軍勢奮發,定難軍心存疑驚駭了!”
劉承祐手裡端著個瓷碗,舀了一顆紅棗,往嘴裡送。抬眼看向趙匡胤,隻見其身上寒氣逼人,少量未清理潔淨的雪花正在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