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李業,有片瓦之才,誌高,隻是少曆世事,有些眼妙手低,心眼也不大。但以太後過於寵嬖之故,就當是給母親一個麵子,劉承祐仍舊留用之,讓他在宣徽使的位置上坐著。
宮城以南,龍棲軍駐所,是雪後最早複員的軍隊,三日假歸的士卒,在高低軍官的統領下,進入練習狀況。練習聲中,又稀有百士卒,搬運質料,構築被風雪粉碎的營房,人多力量大,一日便可繕複。
雖有所波折,麵對母舅的“轉頭是岸”,劉承祐還是表示了接管,笑應之。解其軍職的同時,晉其爵為榆國公,又加建國功臣稱呼,犒賞宅邸、莊園、地盤,錢帛也不加少。也不遣其分開,留他在東都城內納福,此前他操縱身份、職務、權力之便,賺取的一大片家業,也不過問,既往不咎。
本來把他放在樞密院,是為了製衡郭威,成果出乎劉承祐料想的是,郭威太滑了,常日裡渾厚、低調、謙遜,又順著王峻的毛捋,即便王峻進犯性實足,仍舊被郭威給化解了,並且在樞密院的職位日漸穩固。在樞密院日漸權重的環境下,這類環境,並不是劉承祐想看到的,所幸將王峻調出樞密院。
李少遊常日裡做人,或有些浪蕩不靠譜,但在大是大非上,向來都是奪目的。一番誠心的闡發與勸說,驚出他爹一身盜汗,再無遊移,慌鎮靜張地進宮,主意向劉承祐請辭離職。
初夏之時,以奉養用事之功,劉承祐將李少遊爵位晉為郡公,增擴食邑,犒賞金銀、綢緞、美人,極儘恩寵,朝中無有甚者。
乾祐三年的深冬,東京又下雪了,風加雪,甚大,三日方霽,六合之間一片銀裝素裹,吉兆豐年。
在劉承祐未設置殿前副都批示使與馬、步軍批示使,且尚洪遷逐步放權的環境下,殿前司馬步諸軍平常率領事件,實際上已經是由慕容延釗措置了。
皇城外,諸裡坊間,街巷內,窸窸窣窣的聲音集合起來,動靜卻也不小,不管貧繁華賤,都忙著自掃門前雪。餬口的氣味,非常稠密,孩童雪中玩耍的歡笑聲,亦為東都城增加了幾分色彩,越闊彆皇城,越是熱烈。
近三年的時候,能夠說,外臣當中,掌軍元老的威脅已經被劉承祐崩潰措置地差未幾了,但對於劉承祐而言,仍舊不敷,外戚親族,成了他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