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楊邠立即站了出來,安閒擁戴著:“仆射之言,甚是有理,王府外人潮洶洶,非大王不成撫定。大王,無妨聽聽世人,有甚麼說法。”
蘇逢吉站在楊邠身邊,一雙眼睛透著看破統統的睿智,心血來潮,對楊邠低聲笑道:“張彥威不過一粗鄙武夫,從其嘴裡,竟然能聽到如許一番慷慨陳詞,不亦怪乎?”
“楊押衙說得對,是鄙人謬言......”獲得這麼個答覆,蘇逢吉神采變了變,隨即喏喏地回了聲。
冷冷地盯著前頭的張彥威,劉知遠詰責道:“張彥威,你想乾甚麼!疏忽軍規法紀,鼓勵這麼多將士前來挑釁惹事,當孤不敢殺你嗎?另有爾等,莫非不知國法森嚴,膽敢聚眾肇事?”
又瞪向楊邠、王章幾人:“那些職掌吏民,又是如何回事?”
還是老一套的推拒之辭,隻是這一次,劉知遠冇有再拂袖而去。其話剛說完,立即有一名文吏膝行上前,叩首道:“我等皆推誠奉君,傾慕推戴,請您萬勿謙辭,而泯天下軍民推戴誠懇!”
“大王!”張彥威立即又介麵了,用力地磕了幾個頭,顧不得額頭冒血,聲嘶力竭地向劉知遠說:“晉祚已亡,新朝當興!大王踐祚,非為一家一私之榮辱,而是為了天下生民的福祉。末將泣血相請,隻要大王履及至尊,哪怕大王治臣亂軍之罪,雖死無悔,隻望大王勿再退避!”
楊邠的臉上,清楚掛著點老謀深算的笑意,不過劉知遠直接忽視掉了,冷哼一聲,甩袖朝大門而去:“孤倒要看看,搞出這麼大的動靜,他們到底想乾甚麼!”
瞧見劉知遠,張彥威精力大振,帶著人,率下拜倒,口呼大王。有人帶頭,與會之人有樣學樣,齊刷刷地跟著跪下。
張彥威這話說得大,劉知遠彷彿被氣樂了普通,嗤笑道:“孤倒想聽聽,你那裡來的此等狂語!”
劉知遠一番喝問,場麵垂垂靜了下來。
究竟上,近半月以來,晉陽城中管控峻厲,這上千各色人等能聚到王府門前,而城中的巡檢兵馬卻毫無作為,這本身就值得奇特。
那張臉,倒是變冷了幾分,但是很快,嘴角又出現了一抹笑意,皮笑肉不笑的那種。冷冷地瞥了楊邠一眼,蘇逢吉將目光投到劉知遠側後邊,阿誰保持著高冷的少年身上。
劉知遠的態度終究有所硬化,高抬雙手,將世人的勸呼聲壓下,沉吟多少,方纔動情地說道:“眾位的情意,孤萬分感激。然孤度德量力,自認德行微薄,見地淺短,實不敢僭居天子之位。此事,諸位切莫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