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承祐詰問:“何為正道,何為閒事?”
“朕知他貪暴,卻不知其狼戾不仁至此,罪過累累,的確聳人聽聞!”一目十行瀏覽了幾頁,劉承祐合上罪書,長歎一聲。
入夜漸深,公堂之上,較著較著深沉很多,明滅的燈火恍人眼,氛圍已然壓抑地夠重。
郭威在上見著,也不客氣了,直接叮嚀著:“將罪臣劉信收押下獄,嚴加看管,容後措置,本日堂審結束!”
在旁記錄的一名禦史扭了下發酸的手,從速拿起冊子,回道:“儘數記實在冊,請樞相核閱。”
“慢!”堂下,劉信將筆撂下,拇指在衣服上隨便地蹭了蹭,大喝一聲。
劉信明顯待不慣這監房,情感有些煩躁,不過聞慕容彥超之言,嘲笑一聲,直接道來:“我早看出來了,這清楚是他劉二郎想要辦我。我乾得那些事,我本身清楚,與其否定,還不如痛快承認。我倒要看看,他劉二郎到底容不容得下我這個皇叔,他是不是要拿自家人開刀,來顯現他的公道賢明!哼哼......”
跟著劉信一句有氣有力但仍帶有一絲放肆的“我認了”,郭威終究深出了口氣,偏頭問道:“甚麼時候了?”
......
劉信所犯之罪,撇開那些籠統的說辭,掰開來,一條一條地分解考證,的確是罄竹難書,完整不敢設想,劉信到任許州不滿一年,他本人及其黨屬便乾了那麼多惡事。
“官家,心胸憂思?”側靠在劉承祐身上,見他耗損過大,喘得不可的模樣,高氏輕柔地在貳心口撫弄著。
看郭威那低眉紮眼的模樣,劉承祐彷彿見到了馮道的影子,扭頭看向其他幾名宰臣:“你們如何看?”
郭威接過來,略微翻了翻,豐富的冊頁,另有稍有些壓手的從速,往下一遞:“讓他簽書畫押!”
在劉承祐的目光下,仍泛著浪波的眼眸眨了眨,崇高妃給了個討巧的答覆:“走正道,行閒事!”
“回樞相,已過戌初。”
聞言,下認識地張嘴,不過又埋下頭,貼在劉承祐胸口,將湧到喉頭的話堵了歸去。
聞言,慕容彥超差點氣樂了,斥罵道:“遠水,豈能解近渴?官家若起了殺心,二哥遠在晉陽,他能攔得住?”
直到,劉承祐將重視力放在郭威身上:“郭卿,你既推此案,劉信也認罪,以你之見,當如何判罰措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