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承訓較著掌控不住劉知遠的心態,聞其感慨,倒是開口安慰道:“父親的顧慮,不無事理。但自古得民氣者得天下,您現在已是民氣所向,眾望所歸,您乃當世豪傑,承天景命,又豈會步前朝以後塵?”
邇來,晉陽城的宵禁時候提早了很多,城中門路間已是萬籟俱寂,隻要來回巡查的巡檢士卒。中城橋上也是靜得出奇,完整冇有白日裡人流如潮的喧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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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知遠那安然的反應,讓劉承祐嘴角抽搐般地翹了下,吸了口這春夜風涼的氛圍,持續侃侃而談:“河東山川險固,天時之要,自不消兒細說。至於人和,契丹軍馬殘暴殘虐下,我中國士民,哪有不萬眾一心,共抗仇讎的事理?”
“天時、天時、人和?”劉知遠的興趣被勾起來了。
夜幕來臨之時,心中帶著點疑竇,劉承祐乘車穿過城中的坊裡樓閣,直至橋下。劉知遠有請,召見地址竟是在這橋上。
聽其言,劉知遠不由偏頭看了看愛子,那漂亮的麵龐間如何看都透著點純真的陳腐。心中沉默一歎:打江山不易,守江山更難吶......
“嗯!”劉承祐還是這般迴應。待其無法地走到前頭,劉承祐方纔閒逛著步子,跟在後邊,清冷的目光投到劉承訓身上,卻不知他這年老是否感受芒刺在背。
不過,劉承祐並冇有決計去猜想擁戴劉知遠的心態,隻是持續將貳內心最實在的設法道來:“天子,兵強馬壯者當為之,寧有種耶!安重榮此言,倒是振聾發聵,實乃這亂世真諦。現在河東兵強馬壯,為諸藩之首,父親踐祚帝位,旁人又豈敢不平,又豈會不附應!”
在劉知遠的諦視下,劉承祐緩緩敘來:“拋開那些大義凜然的說辭,契丹滅晉,是國度的災害,是百姓的禍害。但於父親而言,倒是天大的機遇。若無契丹的威脅,以往年父親與朝廷之間的猜忌衝突,遲早會演變成兵器相見,屆時父親恐怕會處於晉祖當年的艱钜地步,以一隅而抗天下之大。”
與劉承訓對視了一眼,劉承祐隻是冷酷地點了下頭:“嗯!”
劉承祐的話,實則也冇甚麼新意,劉知遠笑了笑,不置評說。
晉陽分西、東大小兩城,其間夾著中城,汾水之上,則有一座寬廣的中城橋勾連著兩岸,便利東西兩城的聯絡與交換。
劉知遠的語氣中,是真帶著少量悵惘,但在劉承祐看來,倒是有些矯情了。在天子寶座麵前,統統的顧慮都是浮雲!自古興衰多少事,劉知遠內心又豈會真的在乎那很多,瞻前顧後,並不是他的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