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案上擺著一大摞關於北路漢軍的軍情公文,有的緝獲於蜀官府,有的來源於漢國密探,趙匡胤正細心研討著。
李昊坐在一旁,淺飲著茶水,另有些紅腫的雙眼諦視動手拿降表、陰晴不定的趙季文,內心有些迷惑。在他看來,孟昶都決定降了,不消兵戈了,他應當感到豁然與輕鬆纔是,何故有如此龐大的情感外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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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季文呢?”君臣沉默對坐很久,孟昶問道。
這話,冇人應對。
被孟昶點名,李昊就像入定的老衲普通,活了過來,臉上暴露一抹難堪,抬眼與之對視一眼,能夠領悟到他眼神顛簸間的某些含義。
聽趙匡胤說教起這些,黨進就顯得有些頭疼,趕快岔開話題道:“對了,有幾個蜀將,想要求見都帥,說早與雄師聯絡過,但願效力,陳勝利都真假!這些孟蜀將領......”
但現在,麵對親身前來的李昊,再看著孟昶的降表,內心則更愁悶了。他這邊要歸正建功,趙匡胤不納,孟昶反倒要降。孟昶一降,那他的感化起在那裡,如何能戴罪建功?考慮到白日的主動反擊,他豈能不成為冥頑不靈、對抗王師的固執分子了嘛......
“是!”
趙季文,難啊!
嘴角暴露了一抹笑容,趙匡胤目光向北,幽幽道:“我雖是東路主將,但向都帥纔是兩川都擺設啊!我們軍至此,已是大功,如果先占了城,隻怕會引發北路將士的不滿啊......”
聞之,孟昶倒是淒然一笑:“已至如此地步,他還敢與漢軍交兵,還情願為朝廷儘忠禦敵守城?”
而在不遠外的成都城,氛圍則迥但是異,嚴峻而壓抑,跟著趙季文這一敗,再冇有人,對擊退漢軍抱有甚麼念想了,那過分豪侈,成都已無拒師抵敵的本錢了。這還隻是一支偏師,等北麵的漢軍主力達到,成果如何,可想見之。
已是深夜,軍衙以內,趙季文正自愁悶著,他秘遣親信前去漢營,與趙匡胤聯絡,襄談投誠之時,本來覺得漢軍縱不大喜,也該以禮相待。成果呢,趙匡胤的答覆,顯得有些含混,讓他臨時安撫成都,務致生亂。趙匡胤,彷彿並不急著進成都。
此言落,群臣的頭埋得愈低了。
趙匡胤一邊活動著筋骨,一邊說道:“趙季文前者主動打擊,初敗便可遣人輸降,如此幾次,不成輕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