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陋的三泉縣衙,被漢軍兵士占有,數萬雄師軍令之所出,安危之所繫,守備非常周到。帥案、節杖,令符、輿圖等一應事物,都已經籌辦好。
聽其言,向訓問:“此戰傷亡了多少人?”
王仁贍初戰建功,表情很不錯,說道:“那李進自誇蜀中悍將,卻也不過如此,畢竟難抵我大漢懦夫,被張瓊砍了腦袋。由此可見,蜀中無人,知名之輩,也敢猥稱大將。”
“好!張瓊呢,此戰破城斬將,他當首功!”向訓問起。
南去三泉關五十餘裡,棧道已然被截斷,再南邊,在蜀將的王審超的號令下,或焚,或拆,棧道儘毀。自王審超的帶領下,蜀軍是邊撤邊毀,停一地,燒一棧,就像點亮一盞一盞的率明燈,連綴二十餘裡,直至漫天嶺。煙氣、火光熾烈,彷彿在與映紅山林的落日爭輝。
“將糧草、輜需,交給張使君,我與諸將皆無憂了!”聞言,向訓笑道。
倦鳥入山林的時候,秋陽西垂,雲霞鋪疊天空,感化滿山林木。入川棧道間,持續了近半日的追殺已然宣佈結束,血腥的氣味在秋風的吹拂下,逐步消逝,殺聲雖止,但周遭的鳥獸仍舊避得遠遠的,零散的蟬鳴都透著種苦楚與謹慎。
蜀軍能夠想到的事情,漢軍這邊一樣能夠想到。為滅蜀,大漢這邊三年以來,從朝廷到西南,是做足了籌辦,完整做到知己知彼。對伐蜀雄師而言,蜀軍的城關雖險,但不敷過慮,再堅毅的城寨,也需人去守。論將,論兵,漢蜀之間的差異,有若雲泥之彆。
高懷德身邊則是一名麵貌淺顯的中年將吏,張美。出身三司屬吏,當初受宰臣薛居正的保舉,到西南用事,開初為西南糧料使,現在更主掌伐蜀全軍輜需、糧械、車馬之調配供應,已所征夫子的辦理。其人敏乾,一應調配,井井有條,從無完善,深受向訓讚美。
“都殺了!”慕容承泰聞言,頓時殺氣騰騰隧道:“若不是這些敗軍相阻,我早就追到漫天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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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漢軍中,恰是不缺這些慷慨豪情的懦夫,方能破關奪寨,戰無不堪!當側重嘉獎之!”向訓說道。
聽其論述,向訓大笑,對慕容承泰道:“能保五十裡,已然是大功。所幸趁勝追擊,不然讓這支蜀軍援兵近前,棧道儘毀矣!三泉距漫天嶺,算上盤曲,也不敷八十裡。這剩下的二十裡餘山道,即命人修棧打通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