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腹心交燕王,燕王豈會負我?”劉承祐語氣間,滿滿的“動情”:“事已至此,我傾慕相待,絕無悔意!”
魏仁浦的說法,明顯不能壓服劉承祐,瞪向他:“似如許殘虐百姓的惡賊,還會有報酬之鳴不平?殺一賊,而得祁州民氣,為何不為?”
魏仁浦沉默了一下,嘴角暴露點苦笑,而後拱動手,緩緩說來:“殿下,自唐季以來,武夫當國。天下似白再榮如許的人,的確如大河泥沙,數之不儘,但這些人,握兵馬,治州縣,倒是國度的基石。隻殺一個白再榮,又有何用,莫非還能將統統人都殺了嗎?”
無極的襤褸衙門中,劉承祐直接解了白再榮軍職,卸其甲,下其兵器,遣回真定。神采很安靜,但劉承祐心機卻被討厭所占滿,悄悄地拍了下桌案,並未解氣。
“無極這邊由誰善後?”
深深地吸了幾口氣,停歇了心中有些不普通的情感,劉承祐擺了擺手:“罷了,放都放了,多說無益。”
“李筠吧!”
重新披上的甲冑,換了個形象的趙延壽,神采奕奕地,彷彿又有了當初“傲視天下”的豪情。
閉了下眼睛,過了一會兒,再度展開眼時,劉承祐彷彿將統統的負麵情感都摒棄了一樣,叮嚀道:“不在無極多待了,安息半個時候,去蒲陰。”
遵循劉承祐本來的設法,是要殺的,但被魏仁浦勸止了。是以,頭一次,劉承祐對魏仁浦表示出了不滿。
七千餘燕軍步騎,已然被劉承祐分批變更到此地。這些人,都是顛末細心甄選過的,根基都是幽燕人,渴念鄉土,偶然南下,編入新朝禁軍。
提及此,趙延壽神情也嚴厲起來,望向北邊,目光眯起,有點自傲地說:“隻要能兵臨幽州城下,幽燕可奪!”
睜著眼睛說瞎話,劉承祐已經很順溜,除了神采有些生硬以外。當然,趙延壽也不會太當真。
瞥著劉承祐,望著他那張安靜的側臉,對這少年,趙延壽感官有些龐大。幾分讚歎,幾分不爽,另有幾分迷惑。
“燕王,你看如何?”砦樓之上,扶著雕欄,環顧堡壘,劉承祐問趙延壽道。
眸子子慢悠悠地轉了兩圈,粉飾住少量的滑頭,問道:“殿下以此軍與孤,當真信得過孤?”
“這個白再榮,竟然還敢叫冤!”悄悄地罵了句。
劉承祐扭頭與之對視著,平平如水的眼神,倒讓趙延壽有些難堪。
劉承祐以原晉將白再榮為祁州防備使,率其舊部,駐守無極。在契丹南下襲擾之時,出城打擊,主動浪戰,成果打輸了,五百多士卒,喪失過半而歸,無極城還差點被一乾渤海騎突破,可謂丟儘了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