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木所製的禦案後,劉承祐神采淡然,黝亮的雙目當中卻透著凝神,案上略微狼藉地堆疊著幾十封密報,都是出巡這段時候,朝中的情勢,最首要的,是宰相李濤的一係列表示,為政斷事,決策用人。

西北雖亂,但團體局勢可稱安穩,以甘州回鶻、歸義兵、西州回鶻權勢較強,殘剩的地區,多為吐蕃人所占有,然吐蕃自分崩離析以後,各自盤據,散如泥沙,影響反而不如諸方權勢。

足有一隊的大內侍衛,周到地守備在禦帳周遭,夏夜昏沉,陰暗的燈火映照下,衛士們的麵龐間都透著一種嚴厲與警戒。服侍在側的宮人都謹慎翼翼的,輕手重腳,不敢收回大的動靜,以免影響到天子的深思。

“就你所觀,西北故地,環境如何?”劉承祐問。

“多謝陛下!”盧多遜入坐,應道:“臣等進入鳳翔境內時,便聽聞陛下西幸長安,是故加快東來,想要謁君,向陛下覆命。不巧的是,恰聞陛下已然起駕還京,這才求得幾匹快馬,趕上行營!”

即便李濤管著吏部,有構造委任之權,達到必然程度,也會引發劉承祐的疑忌,在貳心中,是有個底線的。

很快,風塵仆仆,儘顯狼狽的兩道身影入帳,非常衝動地,齊齊拜倒,口呼萬歲。

“已然被引入行營,等待召見!”

“張德鈞,給他們上茶,再命人籌辦點吃食!”劉承祐一邊叮嚀著,一邊興趣勃勃地看著盧多遜:“此番西行,你們的經曆,必然很出色,同朕說說看!”

有鑒於此,劉承祐已經有所警告了,去歲開封府尹之職的會商,北巡期間,李浣的調任,觸及淮西、河北諸職的安排,都有表示的意義。

不過,在厥後的多年中,李濤雖位列宰輔,但一向被壓抑著。初期有楊邠,屬於被逼迫的工具,前麵又是馮道,老狐狸滑不留手,直到近兩三年,馮道告老病故,才成為輔弼。

“宣!”劉承祐手一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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