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盧郎君,行營人多輜重,又值隆冬,每日能趕八十裡,已經算快了。即便在長安歇息一日,明日也能趕上,你何必這麼焦急呢?方纔趙府君,那番美意,何必回絕呢?再者,即便要走,沐浴一番,換身潔淨衣服,不該舒暢些嗎?”在長安息息了一陣,酒足飯飽精力足,數騎奔馳在豔陽下的官道上,王探事忍不住對盧多遜嘀咕道。
王探事點了點頭:“盧郎君,如你所言,我們返來,是立下大功了?”
對趙弘殷的憬悟,劉承祐明顯很對勁,語氣意態,越加暖和,道:“回京以後,趙卿可埋頭安養,你們父子,都是大漢的忠臣良將,朕將來,另有大用的!”
歎了口氣,劉承祐對趙弘殷提及此番說話的中間:“關中之事,朕曉得,罪不在卿,那是官府與朝廷的失策,安排有誤,你剿賊平亂,維穩處所,反而是有功的。朕這內心,是明白的,此番有些委曲你了!”
王探事兩眼一亮:“當真?”
見狀,劉承祐搖點頭,當真地說道:“疆場老將,身材一衰,不免有疾。但是,有疾不成怕,切莫諱疾忌醫啊!倘身材不爽,就當及時尋醫救治,以免貽誤啊!”
趙弘殷是個刁悍英勇的人,年紀雖長,但風格仍舊結實。隻是此時,整小我顯得有些衰老,麵上亦有病態。
提到趙匡胤,趙弘殷表示更加恭敬了。
“此事易耳!”趙修己老臉上頓時瀰漫起令人如沐東風的笑容。
劉承祐發覺到了,體貼腸問道:“傳聞趙卿得病了,疾症如何,醫師診斷如何?”
“我們曆經百轉千折,既有所獲,得以還朝,不陋劣地講,我們都是功臣。對於功臣,陛下又豈會因這渾身狼狽,而有所慢待?”
聞言,盧多遜這才暴露點可惜之色:“那可真是不巧!”
“下官此番出使,有很多見聞與收成,需求向陛下彙報,君駕在望,卻也顧不得這很多了!”盧多遜動道:“府君的美意,鄙民氣領了!”
整座行營,被敞亮的燈火所覆蓋,夏夜彷彿都被那燦爛襯著了一層夢幻。禦帳內,劉承祐正在召見趙弘殷,他也是想起了這個被他奪職的老將,喚來略表體貼。
“固然!”盧多遜點頭:“並且有三樁大功!其一,是我們帶回了河西及西域的近況,諸族、敵友、部眾、牛馬、民風、物產、貿易等各種環境;其二,便是你們繪製的那張河西陣勢、城邑、交通圖,這對大漢進軍,有大用;其三,就算帶回的那些棉種,你在西域也看到了,棉製被服甚是保暖,若能將棉植在中原推行蒔植,對大漢有多大的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