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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寬饒畢竟是一個私家品德比較完美的清官,也做了很多無益於民的事,憐憫他的人還真很多,不免有所抱怨,將蓋寬饒的死當作獲咎平恩侯等權貴的了局——但一想到這權貴裡竟然有韓敢當,任弘就隻想笑。
“西安侯是曉得的,子幼為人忘我,有文采,但刻薄刻薄,在朝中樹敵很多,這些年若非西安侯護著他,陛下忍著他,這九卿早就做不下去了。”
“因為,此役將決定左傳、榖梁誰能代替公羊,成為帝國正統學說,從而指導百年國運。”
任弘卻笑著點頭:“陛下毫不想被諸儒以始天子焚書譏之,故不會伶仃懲辦公羊,而是會讓天下名儒堆積在一期,以報告五經異同的名義,行批駁公羊之實。”
“嚴彭祖是洗不清了,他不但是授蓋寬饒春秋者,還是孝昭時借泰山大石之事,首倡禪讓的眭弘弟子。”
“彆的最焦急的,莫過於韓詩。”
康居王一向擔憂漢朝再度西進,先前就收留了烏孫王子烏就屠,現在又把女兒嫁給郅支單於,郅支單於也回嫁了本身一個mm給康居王。以後,郅支單於借康居之兵,多次大敗堅昆、呼揭、烏孫的追兵,現在憑著匈奴單於的名頭,數擊烏孫邊疆,又訛詐那幾個粟特人城邦,令其每歲進貢,蔥嶺以西冇有一歲是安寧的。
韓詩乃是燕人韓嬰所創,而此次蓋寬饒惹怒天子的奏疏裡,便援引了韓嬰《易》傳裡的話,這下韓詩可跳腳了,在孔殷地尋哀告老的王吉互助。
貫長卿的大弟子則叫徐敖,在魯地那邊跟孔家學了點古文經,對任弘為左傳斷章句定義理非常不滿,已經和他分裂,視任弘為異端。
PS:第二章在早晨,第三章在0點前(儘量,這幾章底子寫不快)。
看似三方角力,實則倒是兩強相爭,其他各家的異同,更隻是過場和裝點,無關大局。
反倒是《公羊》學對峙的三統論垂垂昂首,危及皇權和家天下,劉詢感到威脅,欲對其加以攻訐,這纔有了石渠閣之會。
張敞又說,其他五經博士也紛繁和公羊派劃清邊界,同屬於齊學陣營的齊詩博士翼奉便率先上疏舉咎公羊春秋有不當之論,再加上翼奉的師弟蕭望之在學《齊詩》之餘還學魯論語,又學了榖梁春秋,這一派應當是穩的。
已經不能再為實際政治辦事的學說,必將後進淘汰,或者遭到兼併,以另一種形狀悄悄存在。
任弘將聖旨捧著放到收錄他家裝劉詢製詔的盒子裡,已經有上百份了吧,這但是要傳家的文物啊。末端纔對瑤光道:“要兵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