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進了未央宮後,靈敏的宗正劉德已經感遭到不對勁,東闕、北闕看似普通,但進入後,卻發明虎賁、羽林、郎中署皆嚴宿衛,公車司馬門內更是戒嚴。
夏丁卯不免多了個心,不知為何,想起了十七年前,巫蠱之禍那一夜,製止了遊熊貓要出去盯著的籌算。
這讓田延年生出一種虛幻的錯覺,隻感覺哪怕大將軍本日廢帝自主,怕也做得!不就是殺得未央宮血流滿地麼!
“記著,本日未央宮中,不會死一小我,流一滴血!”
“楊夫人如果男兒身,這大漢丞相,或許都能夠坐一坐。”
……
“夫君!”
他來得太倉猝,有些內急,便起家換衣去了,隻讓楊敞再好好想想!
“本日之議,不得旋踵。群臣後應者,臣請劍斬之!”
夏丁卯始終堅信,碰到事不摻雜纔是最好的,除非事情本身找上門來。
最後是大將軍霍光和右將軍張安世一前一後到達,也不知二人昨夜究竟聊了甚麼,達成瞭如何的商定,霍光懷中捧著斬蛇寶劍,朝平時上朝所立的阼階前走去。
夏翁這幾夜睡得不太安穩,君子已經出征一個多月,也該到敦煌了罷?臨走時叮嚀他們要多留意謹慎,統統聽夫人叮嚀,還要照看好皇曾孫的夫人許平君。
田延年的手摸上了腰間的佩劍,噌的一聲抽出半截,殺氣騰騰地掃視殿內世人:
楊敞這輩子還冇經曆過如此大事,不免汗出洽背,嘴裡唯唯罷了。
而隔壁楊家,田延年已在低頭喝著溫湯,他方纔將大將軍、右將軍欲廢劉賀的動靜告訴楊敞,叫他明日調集群臣去未央前殿,並要在廢帝奏疏上率先署名。
至於罪行是甚麼?丙吉已接受命連夜寫好了!可長了!
這讓眾臣有些驚奇,都在猜想莫非是火線出了事?動靜通達點的人,已得知虎牙將軍田順出塞八百裡而返的事了。
霍光起家,理了理腰間的隨侯珠,與他料想的一樣,這場廢立,不必流一滴血。
“楊氏天然當送大將軍教令!大司農勿慮!”
食時之前,群臣已集於承明殿,看看擺佈,來此的人也不算多,有丞相楊敞、禦史大夫蔡義,列為中二千石的九卿:衛尉、太常、太仆、廷尉、大鴻臚、宗正、大司農、少府,以及在朝中的列侯、大夫、博士。
可本日,霍光卻走滿了百步!再邁出一腳,便能踐於阼上!超越那道君臣的邊界。
如……如何?
霍光那句話的覆信,彷彿還在承明殿反響,群臣腦筋裡也嗡嗡作響,搞不清楚大將軍明顯已讓天子謁高廟,為何俄然發難,一時候莫敢出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唯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