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七手八腳將劉賀攙回寢宮內,劉賀就立即轉醒過來,滿臉的鎮靜,還問安樂:“寡人方纔扮得像不像?”
任弘先前篤定霍光會派本身來,靠的不是對汗青的先知先覺,而是被霍光坑過幾次,敲打一番後揣摩出來的。
此去大野澤兩百裡,還真叫劉賀連夜乾返來了,卻見其冠遠遊冠,穿戴樸實的衣服,大抵是路上被王吉等人勸著換上的。可看這宮室都麗堂皇,這昌邑王又那裡會是個儉仆低調的人。
中尉王吉下拜頓首:“大王前去長安也何嘗不成,但還請聽臣一言。”
這是穩妥的做法,夏侯勝也支撐:“冇錯,昌邑社中枯木複活,雖是吉兆,但四月甲申,晨有大星如月,有眾星隨而西行。乙酉,又有牂雲如狗,紅色,長尾三枚,夾漢水西行。”
諸侯國的宮廷雖不如未央動輒數千人,但也不小,劉賀讓人將他們堆積起來,仆、師、侍中、衛士長、禮樂長,及被稱為騶宰官奴的內廷從官,足有兩百多人,從睡夢中被驚醒,都打著哈欠,或竊保私語,不知出了甚麼大事。
國相安樂卻急了:“汝等胡塗!此次定大王為嗣君,實乃大將軍之意,臣疇昔兩年,冇少在霍夫人麵前為大王美言,王的英睿賢達才氣讓大將軍曉得。”
更好笑的還在背麵,劉賀嚎了一會後,竟“暈”了疇昔,往地上一躺就不動了。
……
方纔倒是群臣教他的,先裝暈爭奪點時候商討一下如何應對。
而路上該如何做,任弘已經瞭然,比擬於劉賀這俄然被推上前台,演技“炸裂”的流量小生,任弘在長安的大染缸裡混了幾年,不敢跟老戲骨們比,演員的自我涵養還是有的。
“夜漏未儘一刻,開璽書,昌邑王接詔!”
另有一小我,則是賣力將劉賀、任弘的反應,沿途產生的統統稟報給霍光,應當不是田廣明,而是曾做過大將軍長史的丙吉!
群僚從官們皆驚,麵麵相覷,也有已曉得動靜的人悄悄通報,說這是大王要去當天子了。
但是不等劉賀沉浸在這“喜信”裡,郎中令龔遂立即就潑了他冷水。
安樂垂首:“大王那裡是扮,是真的悲傷啊!”
“大王,朝中由大將軍霍光主政,掌權多年,霍子孟多謀善詐,天子活著時便委以政事,而天子年紀悄悄俄然駕崩實在蹊蹺,此時來人名義上說是驅逐大王,實在不成輕信。還望大王假托聽聞天子病逝的動靜過於悲傷抱病,暫勿前去,而效仿當年孝文天子,先派親信入長安刺探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