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暹盯著伏完,嘲笑一聲:“吾卻不信,不其侯若不讓皇後出來,吾便令那些瘟疫兵將她抬出來。”
伏均抹淚連拜道:“多謝府君,多謝府君,小子心中衝動。”
伏完昂然道:“吾兒中閏年間入宮為朱紫,現在被立為後,是天子恩德,與李何乾。”
伏完取過伏德腰間長劍,一步步走到榻前,卻如何也下不了手。伏壽從榻上抖擻力量,就朝劍刃撞去。
伏德、伏均、伏壽都聽到了內裡的聲音,伏德一向捂著弟弟伏均的嘴巴,不讓他出聲,伏壽掙紮著翻起家,低聲道:“阿翁,殺了兒罷,一把火燒了兒的屍身,莫要落於賊手,二位兄長躲在屋後,火起以後,趁機從視窗脫身,照顧好阿母……”
轉眼之間,院門口傳來了短促的打門聲。
她又看向兩個宮人:“汝二人與其落於賊手受辱而死,不如與吾同去罷。”
李暹聽到瘟疫二字,彷彿驚了一下,而後又大喝:“放火箭,燒死這些疫兵!”李、郭汜前番在長安就曾派瘟疫兵攻打左馮翊,他們很有經曆。
就在這時,內裡驀地傳來一陣馬蹄聲,一支馬隊奔來,一個聲音高喝:“大司馬麾下中郎將李暹在此,爾等速速投降!”
張遼嗬嗬笑道:“不其侯、皇後不必擔憂,內裡的那些雜兵都是浮雲。”
目睹伏壽要死於劍下之時,俄然屋後一人衝出,鏗的挑飛了伏完手中的劍,又將伏壽推回了榻上,一個明朗的聲音在屋裡響起:“皇後、不其侯莫要打動。”
兩個宮人在地上叩首抽泣。
內裡這些瘟疫兵一陣混亂,而後有人大喊:“我等皆染了瘟疫,爾等莫要過來送命!”
“是何人……”伏完嚇了一跳,大驚失容,擋在榻前便要扣問,一旁被捂著嘴巴的伏均已經一躍而起,顫聲道:“來的但是張府君?”
“父親,還是孩兒出去。”伏德和伏均倉猝要拉住伏完。
李暹嗬嗬笑道:“如此便好,劍便放下罷,吾在此等待半晌,不其侯莫要讓吾絕望。”他此時頗是對勁,得了皇後,即便是病皇後,也是大功一件。
張遼點了點頭:“不其侯,當初我征辟公子為司隸校尉府吏時,曾親身登門拜訪。”
火光暉映下,伏完認得出去的阿誰青年將領,恰是李的侄子李暹。
他話音剛落,內裡就傳來一陣馬蹄聲,一個粗暴的大吼聲傳來:“乃公甘興霸來也,還不快快受死!”
伏完回到屋中,看著屋中二子,另有躺在榻上的女兒,一下子衰老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