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牟從春秋戰國時就是百戰之地,魯宣公會諸侯於此,秦公孫壯伐鄭於此,劉邦敗秦將於此,曹操袁紹大戰於此。
浚儀城內燈火透明,徹夜不熄,玩耍聲喝酒聲爭論聲不斷於耳,城守府內倒是變態的沉寂,全部武裝的衛士扼守著各處要道,大堂裡圍著十幾個將軍,正中間站著元沐蘭,盯著輿圖,用彎刀的刀尖順著汳水劃過,道:“徐佑兵分兩路,一起從汳水,乘舟船千艘,浩浩大蕩;一起從陸路而來,一樣的旗號蔽日,首尾不見。這兩路定有一起為主力,一起為疑兵……”
歸正軍令說的是驅離二十裡,入夜如墨,那裡分得清是二十裡還是五十裡?隻要砍了敵軍將領的人頭,莫非還能因為大勝而開罪不成?
“如果陸路真是主力,我軍是否要在浚儀佈陣,以逸待勞,等其遠道而來,身心俱疲,再行交兵?”直閣將軍樓彌加說道。
時近半夜,星垂平野,成片成片的烏鴉群棲於道左的枯樹林裡,不斷的呱呱鳴叫,給這塊荒涼的地盤平增了幾分苦楚和曠遠。
“好!”所謂請將不如激將,獨孤平夙來勇猛,再有死戰的誌氣,正如利刃出鞘,無往不堪!
“好,若你不堪呢?”
誰想兩邊剛一交兵,尉遲信大敗,率部狂逃。全常翼曾在滑台疆場以近乎無傷的代價全殲獨孤平部,雖大要上謙恭節製,可內心深處對魏軍的戰役力非常不屑,此次又是這般等閒的贏了先手,驀地竄起再立大功的動機,竟置參軍司的軍令於不顧,跟著追了上去。
選中牟為決鬥之地,是元沐蘭沉思熟慮的成果,她的雙目若一泓淨水,卻又透著逼人的寒氣,凡是被她目光掃過的人,無不刹時站直身子,屏住呼吸,靜聽軍令。
賀落羅的後脖頸冒出冷氣,阻敵兩日,不死不退,此中的凶惡,想想便可駭,口中涓滴不敢遊移,大聲道:“遵令!”
以是,節製住軍隊不濫殺,不燒屋,不辱婦人,不無底線的劫掠財物,便可稱仁義之師!
“李衝,由你率五千人務必趕在天亮之前到達中牟縣西北的蘆莊,於兩側高崗埋伏,若遇尉遲信敗兵,不要露麵策應,放他疇昔後,然後吃掉楚軍的追兵!
聽到這,中間打打盹的平南將軍賀拔允也來了興趣,道:“好,我給你們當其中人,誰如果過後不認賬,我可不依。”
過了大抵一刻鐘,霹雷聲中,腳下的地盤開端微微的顫抖,黑暗裡響起惡鬼的吼怒,無數箭矢毒蛇般襲來。幸虧提早獲得了示警,明敬軍布了圓陣,兩側立起了巨盾,冇無形成太大的傷亡,敵軍也不戀戰,三輪箭雨射過,又作勢衝殺,見楚軍步地穩定,則掉頭拜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