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將殺人用刀箭,文官殺人用言辭,陶絳這番話估計有大宗師的水準,切入點刁鑽又狠辣,不管如何辯駁都會落入他預先設定的節拍。
天子麵南,高居寶座,三公麵北,以東為上,武將麵東,以北為上,文臣麵西,以北為上,其他諸卿皆按班就坐。
徐佑功績再大,大的過衛、霍?
人主把話說到這個境地,臣子要不打動的痛哭流涕,也得見機的收回辭呈,可徐佑彷彿鐵了心,他是二品小宗師,黃願用了力,卻扶不起來,隻能退到中間,徐佑再叩首,道:“正因為陛下對臣的信賴無以複加,臣纔不能恃寵生嬌,累及陛下的名聲。既然寇禦史彈劾,遵循朝綱,臣該當請辭避嫌,若戀棧不去,天下如何看陛下,如何看微臣?”
陶絳冷冷道:“大將軍好機謀!這招以退為進,用得純熟之極。你固有識人不明,統兵無方,臨機少斷的錯誤,可畢竟開疆擴土,安定了西涼,這是誰也扼殺不了的大功,卻要假惺惺的去官歸隱,是不是用心想要激起軍隊和朝野一些不明本相的人的氣憤,糾整合眾,指責痛罵朝廷寡恩,好為你做出陣容,然後裹挾軍心民意,威脅陛下和朝廷減輕封賞?”
緊接著是尚書檯的給事中蔡陽平、左拾遺邱延實、廷尉左平孫玄、秘書郎楊棄等,浩繁五六品下的文官們群起攻之,彷彿徐佑不是班師而歸的大將軍,反倒是戴罪之人。
天子為何昨日放徐佑一天假,就是讓他從速找門閥構和說合,重演前次合縱連橫的那一幕,誰知徐佑閉門謝客,竟然坐以待斃。
徐佑淡淡的道:“諸君彈劾的都是究竟,我冇有好辯白的。願辭去大將軍之位,回錢塘主持玄機書院,為國度培養棟梁才。”
另有,這些豪門出身的人,公然不成信!
安休林少有的剛強己見,要求謝希文在廷議期間表尚書省表態支撐,謝希文見天子主張已定,隻好退而求其次,說能夠效仿衛青、霍去病的先例,封侯便可。
安休林的答覆讓謝希文完整絕望,竟然說該封王時也可封王,他不負徐佑,徐佑定不會相負。
本來謝希文對徐佑發難,大師也能瞭解,不過乎找點由頭,扣個屎盆子,把徐佑的功績抹去些,要不然功高不賞,或者賞的太輕,顯得朝廷寡恩,可真如果賞了,又怕徐佑尾大不掉。
他看似和稀泥,實在是在逼徐佑。很多時候,理越辯越渾濁,對方較著抓住了西征過程裡某些不成製止的小題目,再通過言官們非常精純的噴子話術和人多勢眾構成的假象,把這些小題目給擴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