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佑這才從凝睇中驚醒過來,笑道:“屋子找的如何了?”
左彣摸出百餘錢,剛要遞疇昔,酒保躬身婉拒,語氣非常恭敬,道:“謝郎君恩賞!不過我等仆人受郎主恩重,能以卑賤之軀服侍朱紫們,已經是天大的幸事,不敢再領這份賞。”
至賓樓裡並非都是像徐佑所住的那樣的獨家小院,也有一間間的客舍,按照裝潢豪華程度分歧,分為上房、中房和下房,以及給仆人和部曲居住的通鋪。而有些時候,有些財帛不是太敷裕的搭客,又不想去通鋪跟人擠靠,就會和其他不熟諳的搭客共同承擔客舍的僦錢。
酒保笑了笑,道:“也冇甚麼不能說的,白菹的做法錢塘大家皆知,隻是看火候做的到不到位。取鵝、鴨、雞白煮者,異化鹿骨,斫為長三寸、廣一寸大小,下到杯中,以成清紫菜三四片覆蓋其上,用鹽、醋和肉汁沃之一個時候,方纔氣端到席上。不過此道菜略覺油膩,郎君用過少量後,可再嘗一嘗蒸藕,舌中肉香未散,輔之藕片的清冷軟糯,另有一番分歧的滋味。”
徐佑言聽計從,夾了一片蒸藕細細嚼咽,公然如同酒保所說,舌尖的味蕾在兩種完整分歧的食材的互動刺激下,竟讓人回味無窮。
徐佑放下一樁苦衷,起來洗了把臉,走到院子中的古槐樹下負手抬頭,悄悄的看著最後一抹紅雲。
第二天一早,左彣持續出去尋覓牙儈,秋分在照顧履霜,徐佑一人無事,從西北的院子出來,在酒保的指引下,來到正中的一棟小樓上,這是對外也對內停業的酒樓,高低三層,座無虛席,推杯換盞聲不斷於耳。
酒保應道:“郎君說的原也冇錯,時下錢塘人多愛做這道白菹,不過究其底子,倒是多年前從北魏的胡人傳過江東來的。”
像血肉在燃燒!
自五胡亂華以後,南北對峙,暮年間的驛站、郵亭大多荒廢,逆旅業大肆昌隆。因為其公營的性子,對過往的行人和住店的客人的身份不會過量的留意,這也形成了逆旅中“奸騙逃亡、多所依湊”的征象非常嚴峻。
“蒸藕,這個我倒是略知一二,用水和稻穰、糠洗淨泥藕,斫去藕節,取蜜汁灌滿藕孔,溲蘇麵,封下頭,蒸熟後撤除麵,洗去蜜,削去皮,以刀截成均片,奠之。對不對?”|
一向坐到中午,徐佑才下了樓,轉過幾道迴廊,顛末一間客舍時,俄然聽到一陣喧華的聲音:“還說不是你?同舍隻要你我二人,我丟了鹿脯,你豈能脫的了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