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白賊上高低下鬆了口氣,籌辦慶賀勝利的時候,蕭玉樹終究公佈號令,早在夜色袒護下安設到指定位置的雷霆砲褪去了內裡裹著的假裝牛皮層,然後百砲齊發,矢石如雨,聲震六合,所擊無不摧毀,上天深可達七尺。
他激憤之下,口不擇言,祖騅向來不與人爭,卻也被幾句話氣的胸腔幾欲炸裂,無法言辭笨拙,又顧忌以下犯上,為家人招來禍事,一時竟冇法辯駁。
諸將心中一凜,齊聲抱拳高呼,道:“敢不赴死!”
戰事還在持續,不時有傳令兵進收支出,向蕭玉樹稟告最新的戰況。王純不懂軍事,聽不出端倪,徐佑卻內心跟明鏡似的,兩軍仍在膠著纏鬥,朝廷軍冇有占有上風,傷亡極大,如果遵循這個速率,不消天明,各軍就得折損一半,元氣大傷。
“諾!”
鄰近子時,天空無月,星鬥密佈,蕭玉樹的中軍往前推移了數裡,間隔城牆不過八百米,如果火線潰敗,也就是一個衝鋒,白賊就能端了他的帥旗。
鎮東將軍不是那些擺不下檯麵的雜號將軍,蕭玉樹起碼要保持大要上對朱智的尊敬和客氣,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勞煩將軍辛苦。徹夜北城交給右軍賣力,聽到漫天驚雷響起,延緩一炷香後,隨我的帥旗所向,立即建議打擊!”
蕭玉樹淡淡的道:“請監軍稍安勿躁,靜觀其變!”
蕭玉樹哈哈大笑,道:“好說,好說!”然後和徐佑等一起出帳,望著那一片片仍在逐排傾圮的城牆,他俄然問道:“微之,你說一小我,死在陸上好,還是死在海上好?”
“後軍埋伏於西南隅,待城破時,追殺從西、南邊向逃逸的白賊,不得使一人漏網!”
正在這時,有傳令兵來報,已到了子時,各軍遵循軍令到達指定位置,蕭玉樹悄悄撫摩著劍匣,道:“那就開端吧!”
“你……你……竟敢……殺……殺……”
徐佑的眼眸頓時變得風趣起來。
“朱將軍言重了!”
文人兩張口,不愧是最會打嘴炮、扣帽子的禦史,徐佑神采穩定,道:“主上雄才偉略,聖明燭照,誰忠誰佞,瞭然於心,豈會聽信某些人一麵之詞?”
入夜以後,帥帳裡燈火透明,蕭玉樹身著做工精美的明光鎧,高居於上,顯得氣度軒昂,威武逼人,擺佈密密麻麻的站著數十位將軍,大家披甲,不發一聲。可百戰餘生以後,身上披髮的殺氣,卻充足讓群鳥不敢飛,蛙蟲不敢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