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佑趕緊叩首,道:“弟子不敢當祭酒盛讚……”
宮一小嘴微張,眼裡的駭怪再也忍不住,道:“他……他想……上鶴鳴山?”
這金翅鬥艦剛正九十餘步,高十餘丈,艙室數十間,可容八百人,前後徐行,如蟻走山林,瞻仰巍峨,俯瞰雄渾,不能不讓民氣生畏敬。最緊急的是那無所不在的精乾部曲,三步一崗,戍守周到,將整艘鬥艦營建的彷如鋼鐵囚籠。
瞧這船上的架式,估計對方動用了多量人力,誌在必得!
可本日蓮華台上,湯池鐵城卻訥訥不能言,又被一卷尚不知內容的經籍氣的吐血昏倒,的確讓佛門無地自容,可謂百餘年來最大的慘敗!
“我看你敢的很呐!”
二十三息以後,艙室的房門翻開,宮一側身讓到中間,道:“請!”
這一身打扮簡樸至極,彆說跟士族門閥的女郎比,就是淺顯人家的女郎穿戴也要更華麗和精美些,可樸實中自見真趣,映托著袁青杞那清麗無匹的容顏,反倒給人返璞歸真的純潔感和典禮感。
馬一鳴遁走後躲在東門外,等著鄭穀把那不肖弟子抓過來問罪,可左等右等,等來的倒是鄭穀的部下,惟妙惟肖的描述了徐佑在蓮華台上舌如利刃、將竺道安逼的落鄙人風的英姿,要他從速歸去觀戰。
“起來吧,看看這些,都是方纔送到逆旅中來的!有些亂七八糟不知所謂的人我都替你擋了,剩下的這些能夠見一見,但不是現在……”馬一鳴乜了徐佑一眼,道:“你也彆怪為師阻你的路,冇見祭酒之前,你不便利和任何人見麵……”
竺道融的師弟,明法寺的上座,江東佛門數得著的頂尖人物,不說彆的,就這幾個月激辯群儒,三十餘勝,風頭一時無兩。人戲稱之“湯池鐵城”,蓋其攻守兼備,不露馬腳,幾近無人可敵。
“斬蛟不過力量活,會些技藝就能做到,可要讓百姓因此信奉我天師道,可不是戔戔技藝能夠做到的了。”
袁青杞搖點頭,道:“不是他想不想,而是此經問世,必定儘得天師歡心,不出荀月,就會召林通到鶴鳴山覲見。賞他戔戔一個正治,實在算不得甚麼,隻是提早示好的小手腕罷了。像這等才辯縱橫之輩,恰是我教奇缺之人,彆忘了,那年太極殿的舊事,但是天師心頭最大的隱痛!”
袁青杞的金翅鬥艦停靠在震澤湖西北角一個叫盤螭渚的處所,此地因巨石成山勢,突入震澤湖中,彷彿螭臥期間,欲騰空飛去。以是有人取曹植在《桂之樹行》裡“上有棲鸞,下有盤螭”之句,名為盤螭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