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霜細心打量以後，抿嘴笑道：“山郎君雙眉入鬢，最是威武，也最惹人諦視。若想不為人知，首要去掉天眉，以畫黛之，方可稍顯平常。”
翻開木匣，內裡分了高低兩層，做工精美，佈局公道，小小的空間放有細頎長長的眉筆，十數粒胭脂豆，幾十錢的香粉，另有一塊鵝卵石大小的墨色塊狀物，不知是何用處，其他林林總總，不下十幾樣妝品，稱得上琳琅滿目。
冬至每次跟徐佑對談，都能從中學到很多事理，聽的當真，問的也當真，道：“請小郎指導！”“統統有為法，如虛亦如空，如如心不動，萬法在此中。這是比有為法更高的境地，竺法言給弟子取如許的法名，心中對他的期盼和厚望，可想而知！”
“應當差未幾，但題目在於，他已經是竺法言的弟子了，且獲得了師尊的賞識，為甚麼還要謹慎翼翼的韜晦呢？”
徐佑掃看了一眼，奇道：“這是細柳筆，傳聞寫小字最好，你竟然用來黛眉……另有這個，這是甚麼？”
“嗯……這個……”冬至扭扭捏捏，不肯直說，跟她平時的脾氣大不一樣。
“嗯，我找了一個聰明的眼線，混進大德寺的製作園地裡作工，連續傳返來一些真真假假的諜報。因為多數比較嚕囌，就冇有及時向小郎稟告，不過昨日又送來一份諜報，對阿誰和尚的來源終究有了一個籠統的認知。”
雁子都的典故出自唐末，鄆洲朱瑾選募勇猛壯漢數百人蔘軍，黥雙雁於額，號稱“雁子都”。朱溫為了對於他，一樣選出精銳死士，臉上黥以“落雁都”三字，專門對於朱瑾，也是一時妙聞。
“他叫竺無漏，竺法言的弟子之一，平時很低調，身著白衣，極少拋頭露麵，也很少參與辯難，不知佛法修為深淺。”
履霜偏著螓首，蹙眉思考，側臉如同出現了玉光，煞是都雅，道：“小郎要給山郎君黥麵嗎？”
“我記取賬呢，小郎能夠讓履霜阿姊來查賬……”
山宗縮了縮肩膀，不幸兮兮的望著徐佑，徐佑笑道：“黥麵？也好，我想想看，刻個甚麼好呢？不如刻兩隻雁，就叫你雁子都？”
履霜生在楚國，天然冇有聽過這些，也不明白小小的縫衣針能有甚麼用，但她冇有多話，忙回屋去取。過了半晌，提著一個小小的木匣出去，身後跟著較著來看熱烈的秋分和冬至。
“集香石……好名字！”
分開了房間，冬至彙報了一件事，道：“郎君，還記得之前你讓我刺探大德寺的阿誰和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