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百姓無不驚懼,每逢主上出宮,路上行人遁藏,市裡商賈閉門,家有女兒的更是早早送出城外,道觀寺院也焦炙難安……”
侍衛完整嚇懵,屎尿齊流。
“嗯,這個,嗯……”
安休淵爬起來就要跑,中間一侍衛憤然道:“李將軍,君讓臣死,臣不敢不死,怕他何為?要我說,乾脆召他進宮,事前埋伏好刀斧手,將軍以摔杯為號,刀斧手一擁而上,把他剁成肉泥。”
孫超之最善於察言觀色,看出天子壓抑的不爽,低聲附耳說了兩句,安休淵讚美的看了他一眼,笑道:“太尉,朕常聽人說,大宗師雙手可碎裂奔牛,本日剛巧無事,何不讓朕開開眼界?”
然後再看看這位人主的本性,到底是不是真的無藥可救!
“若人主不納諫呢?”
安休淵支吾著不知說甚麼好,中間陪侍的孫超之立即接話道:“陛下讀的是玄晏先生的《帝王世紀纂要》第三卷。”
“讀了何書?”
安休淵喜驢,在太極殿邊上養了幾十頭驢,每晚睡覺的床榻邊另有一頭,每天肮臟橫流,現在又加上黑狗血,的確臭不成聞,顛末的人都得掩鼻,可誰也不敢開口抱怨。
陶絳急道:“天然是把守主上,不讓他儘情妄為……”
真的把天子永久圈禁在宮裡?
稱朕,意味著這句話是旨意,徐佑不從,那就是抗旨;徐佑從了,堂堂太尉如伶人般禦前獻藝,傳出去大傷威望。
安休淵停下腳步,神采變得猙獰起來。
金陵某處肮臟的巷子裡,安休淵隻穿短褲,赤膊躺在地上,身邊是幾個一樣打扮的侍衛,另有不曉得他身份的一群流浪漢。他們談天扯淡,相互唾罵,狂吐口水,安休淵也不著惱,玩的不亦樂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