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便又道:“稍後我會開一些藥,內服外敷皆不能少。聽我一句勸,不成再讓其顛簸,最好先尋個地處落腳,養個兩三日再上路,方為安妥。”
……
深更半夜的,即便是城中醫館很多,但哪個半夜還會開門停業,全數關了門。
還是要送她分開?莊明媛徹骨心寒,想要詰責他為何這般狠心絕情?可一對上他那張冷酷安靜的麵龐,到了嗓子眼的話生生又給嚥了歸去,她算是體味他了,真是鐵石心腸,如何捂也捂不熱乎。
薑岩點頭:“去往塢州還需幾日的路程,眼下你傷勢未愈,不宜顛簸。先回芙蕖縣養傷,待傷勢一病癒,再送你去往塢州不遲。”
她將本身慘白的臉衰弱地貼在他堅固的胸膛之上,兩條胳膊緊緊環住他健碩的腰身,深深吸了口屬於他的氣味,萬分迷戀著這份得來不易的顧恤與溫情。
堆棧距城中不近,她這傷口又刺得極深,幾近要刺穿皮肉暴露閃動銀光的刀尖子。薑岩雖為她包紮過,但這一起顛簸,包紮的再好也會震到傷口,更何況他方纔隻是為她簡樸的包紮,這會兒冇有血流如注,已經算是萬幸。
莊明媛點頭,複又將臉貼在他的胸膛上,咬唇對峙,不再出聲。
攸關性命之事,薑岩天然慎重點頭。
直把醫館大夫唬得不可,忙開了門放他幾人出去,內心雖是對這大半夜的打門大呼感到惱火。但醫者的醫德還是不能忘,總不好見死不救,也就臨時忍下肝火,為這女子看起傷口來。
緊閉的眼角漸漸滑出淚珠,冷靜著想,這般真好,即便是一會兒要死了,她也死而無憾了。
莊明媛張了張微白的唇,艱钜地吐出兩個字來:“他呢……”
隻是,她並無退路,眼下除了投奔他,再冇有任何人能讓她放心依托。
莊明媛衰弱的“嗯”一聲,她現下便是躺著不動,那疼痛還是不時候刻膠葛著她,亦不敢開口說話,隻能勉強抬起右手,招她過來。
大夫給她取下匕首,細心包紮起傷口來,好久方道:“也是這女性命大,倘若這匕首再偏一點,怕是連神仙也要救不了了。”
……
長時候在酒樓裡待著天然不成模樣,且這處再是城中,也是魚龍稠濁之地,留的久了總有不當。是以,薑岩便發起上路。
……
“彆說話。”薑岩道,“再對峙一陣,就快到了。”
隻是不久前在堆棧打鬥時,置她不顧好久,削肩上流出的鮮血早已滲入她的衫裙,現下抱在懷裡劃一於抱著一個血淋淋的人。薑岩感喟,儘量讓她靠地舒暢一些,減緩一點顛簸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