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
老者微微點頭，由少年攙扶著走到火堆旁。他要在這裡守著，確保祭品燒儘，火焰燃至天明。
在他身後，世人麵帶淚水，皆寂然向老者下拜。
教給他草原事的鶴老，習字練武俱佳的阿蠻，在田邊憨笑的青壯，抓著蘆花雞要給他熬湯的婦人，手持羊鞭發誓要參軍的少年……
巫身邊跟著一名少年，大抵十一二歲的年紀，身板結實, 長得虎頭虎腦, 非常討人喜好。
世人一起脫手，祭台、柴堆和祭品很快籌辦安妥。
衛青和阿稚仍冇出聲，抓住趙嘉的衣衿，手指用力，遲遲都不肯鬆開。
首級燒掉，天然冇法計入軍功。
明白老者話中含義，趙嘉道：“統統都按端方來，請父老籌劃。”
少頃，虎伯和還是有些衰弱的熊伯前後走來，彆離同老者見禮。本來三人還是舊識，趙功曹活著時，老者就曾為戰死的邊軍和青壯祭奠。
軍臣單於神采變了幾變，終究做出決定，讓伊稚斜上交一萬頭肥羊，兩千頭牛，五百頭駱駝，此次私行撤兵的事就不做究查。同時給右穀蠡王命令，命其從定襄撤兵，速返拱衛王庭。
“祭！”
“父老，還請逗留半日，用過飯再行。”
趙信和趙破奴望著火焰，想到幾近找不全屍首的阿蠻三個，禁不住失聲痛哭。
伴著一聲沉喝，事前獲得叮嚀的青壯將火把投入柴堆。火光升起，橘色的火星不竭炸裂、飛散。
“好、好！”軍臣單於神采烏青。
衛青蛾請來的巫是一名年過五旬的老者。頭髮斑白, 滿臉溝壑，雙目已不能視, 身著稍顯陳舊的短褐，腳上是一雙草履，手中拄著一根用榆木製成的柺杖，單看模樣, 任誰都想不到他會是一名巫者。
趙嘉翻身上馬，就要向魏悅施禮。
趙嘉轉頭看去，見是一隊馬隊從雲中城的方向馳來。為首者一身黑甲，腰間配有長刀，馬背還掛著一把強弓。
“牽十頭羊，一頭牛，再製蒸餅。”
“大單於，左賢王兵勢極強，先前更留下三千人保護大帳。”中行說又補一句，聯絡大閼氏的行動，等閒在軍臣單於心中種下思疑的種子，無需多久就能生根抽芽。
趙嘉不在乎，同匈奴死戰，活下來的青壯和村人也不在乎。
兩人說話時，又有馬隊自城中來，傳達魏太守口令，言打擊定襄郡的匈奴似有退兵跡象，請魏悅速速回城，商討派兵追襲之事。
話落，也不等趙嘉開口，猛地一拉韁繩，口中打出呼哨，馬隊如來時普通，風馳電掣，眨眼不見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