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館陶長公主,陳氏和竇氏成為天然盟友。
“黃生言夏桀、商紂無道,仍為君主。商湯、周武身為臣子,不可勸諫而發兵誅殺君王,非秉承天命,實為弑君篡位。”劉徹跽坐在景帝身邊,神采中帶著較著的猜疑,“而轅博士言,以黃生之說,高天子取秦天子之位難道不正?”
“烤鴨、板鴨、鴨湯……”
劉徹還想說些甚麼,見景帝神情寂然不似以往,畢竟將話嚥了歸去。
“胡言!”
“太子,”景帝止住劉徹的話,語氣驀地減輕,“太後措置轅固之事非你當議。”
劉徹進殿存候時,景帝剛將竹簡推到一邊, 端起熱湯飲了一口。不等放下漆盞,俄然狠惡的咳嗽起來。
宦者神采微白,趕緊將漆盤撤下, 奉上景帝常用的熱湯和蒸餅。
趙嘉蹲下--身,視野和衛青平齊,笑眯眯的拍拍衛青的頭,拿起一顆野果丟儘嘴裡。這類野果在草原到處可見,因為帶著甜味,很得孩子們喜好,每次外出都會帶返來很多。
從景帝的教誨中,他能深切體味到,在治國之策上,景帝並非專於一道,而是以為儒學、道家乃至法家皆可用。
“無需焦急定下,且容我想一想。”景帝道。
“何事不解?”景帝問道。
宣室內, 景帝坐在矮幾前, 麵前是一卷攤開的竹簡,筆握在手中,卻遲遲冇有落下。宦者躬身走進殿內, 撤走未動一口的熱湯,奉上宮中新製的蜜餅。
分開宣室後,劉徹的心口像壓著石塊。
“你近平常去椒房殿?”景帝用布巾拭口,神情放緩。
劉嫖的心機再多,但有一點說得冇錯,與其給他姓外戚起勢的機遇,莫如從竇氏內部分彆權益。
趙嘉躍上馬背,扯鬆衣領,接過孫媼遞來的布巾,掠過臉頰和脖頸間的汗水,又灌下足足半碗溫水,方纔吐出一口氣,感受又活了過來。
“我知你迷惑為何,然世事非能一言而論。”
“兒不知。”劉徹抬開端,眼神冇有任何閃躲。
無怪他這般鎮靜,野鴨不是每年都來,能吃到的機遇實在未幾。加上孫媼烤製的技術又好,既然趕上,天然不能放過。
“我以衛綰為太子太傅,王臧為太子少傅,是讓你明事理,開闊眼界,明治國之道,非是讓你浸心儒學,在他事上耗操心機。”
如果能孵出來,此後的炊事就能再上一個台階。
“不消。”景帝一掌控住劉徹的手腕, 顫抖著將漆盞放回桌上, 叫住神采發白的宦者, “下去, 送溫水來,不準轟動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