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西下,村寨中升起裊裊炊煙。

他想見魏悅,比任何時候都想。

趙嘉策馬行在步隊中,遠遠瞥見山下土祠,驀地生出一陣感慨。

步騎著黑甲,手持長兵,腰佩寶劍,保護在帝後乘坐的安車旁。隨號令上馬留步,行動整齊齊截,氣勢雄渾,觀之不覺震驚。

少年的意氣,孩童的打趣。

禮官捧起禮器,高喝一聲:“祭!”

“臣癡頑,請陛下明示。”

何況趙嘉壓根和這兩個字不搭邊。

趙嘉俯身施禮,劉徹探臂將他扶起,暢快大笑。

幼年的影象從未遠去,再回顧,皆是非常清楚。

出刀殺敵,刀鋒必先磨利。

哪怕風再冷,他始終聳峙不動,手持玉圭,麵向祭台,再行帝王禮。

能夠必定地說,以漢武帝本日的態度,隻要劉據不犯大錯,憑他皇宗子的身份,以及表示出的聰敏,已然是板上釘釘的皇位擔當人。

隔年春,聖駕出南巡狩。

戰國末,秦滅山東六國,並天下,代周而立。秦王政稱始天子,詔曰:周得火德,有赤烏之符。昔秦文公獲黑龍,此水德之瑞。今秦變周,水德之時。

元狩三年四月,天子封禪泰山。

放牧的少年和孩童結伴返來,將羊群趕入柵欄。

巫士停下行動,一陣冷風高山而起,群臣隨天子再拜,將兵單膝支地,齊聲高喝:“願陛下千秋萬歲!”

聲音被風捲起,迴盪在雲層當中,如同一柄鋒利的寶劍,破開環繞雲霧,直通九霄。

樂聲俄然變得短促,半途插手鼓聲,巫士雙腳踏地,雙手捧天,口中唱出陳腐的曲調,尾音拉長,似欲將世人帶回荒古。

機遇隻要一次。

禮曰:冬祀天於南郊, 夏祭地祗。天子巡狩, 祭名山大川。五嶽視三公, 江、河、淮、濟視諸侯。周公相稱王,定郊祀後稷,宗祀文王,皆用樂舞。

劉據打了個顫抖,劉徹垂眸看他一眼,禮官當即奉上大氅,將劉據裹得嚴嚴實實。待要捧給劉徹,卻被他回絕。

登封禮已畢,劉徹轉過身,竟哈腰將劉據抱了起來。

公孫賀和張生提早出京,專為督建工程。

趙嘉抬頭瞭望長空,透過浮動的雲流,麵前閃過一幅幅畫麵。

揮劍斬寇,劍身必泛血光。

這本該是公孫賀的職責。

昔日的殘垣斷壁,現在已成繁華城池,人-流穿越在商市當中,熙熙攘攘,熱烈不凡。

此時現在,世人祭奠的不再是人間帝王,而是傳承千年的中原,起於江河的炎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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