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有些尖細,帶了些刻薄的味道,緩緩開口,言語說得極慢,“伶人這類人啊,拋頭露臉,上的了台卻最是上不得檯麵,即算是一時惹人諦視,到底卑賤。便是那戲都雅,卻也不過給人看得一時熱烈罷了,倒是呆不久的,年青戲好的一批換了一批,誰能記著呢。”
會做詩通道理的班婕妤,終是敵不過能飛舞善言辭的趙飛燕。
在討人歡心上,或許,趙飛燕獨占一手,畢竟自幼淪為官婢,若無逢迎之能那纔是好笑。
無謂公不公允,歸正公不公允這都是既定的,而彆人如何,與本身都是毫無乾係,不相乾的人不相犯不訂交就好了,君泱漸漸放動手中茶盞,隻當作冇重視,持續看著戲。
皇後喜好看戲,在這深宮裡邊,更是隔幾日就要挑著讓演幾場。
趙飛燕低眼垂首,更顯姿勢恭敬,她的脖頸纖細白淨,在那微微彎下的時候總帶出到肩胛處一道都雅的弧度,令人賞心好看。
隻是,入得掖庭之初,活計粗重,她的身子又虛,那一陣子遭到的折磨太過,她的手指早已是毀了,再彈不得琴。可即使如此,曾經的愛好卻不是那麼輕易竄改的,君泱仍記得少時老練的心願,想當個琴師,想仰仗琴音尋得知音之人。現在雖是時移事易,但她並非健忘了初心,隻是將那份初心謹慎的藏了起來,不再讓人等閒瞥見,僅此罷了。
劉驁眼底的笑意一分分減淡,環著君泱的那隻手卻一點點收緊。
劉驁大悅,明顯對著*湯非常受用,因而悄悄在君泱的眉間落下一吻,隨後複又轉向那趙飛燕,說出的都是誇獎的話,其間模糊有一句,誇的是她雖為舞姬,倒也當得起那句端莊文靜,有大師之風。
端容華見她啞忍,更加對勁,因而悄悄挑了下巴微微昂首,理了理未亂的髮髻,那發間的步搖珠釵的確要晃花人眼睛。
君泱漸漸的在劉驁的懷裡挪了挪,頓了好久,這才終究緩緩抬開端,眼底似是含了無窮啞忍的情感,又似有幾分的委曲,但非論眼底情感如何龐大,她的麵色始終帶了抹笑。
初時聽聞趙飛燕善琴,且有一張名為“鳳凰寶琴”的古琴之時,君泱在驚奇之餘心底亦是有些欣喜的,或許,她天生便對善操琴曲的人有好感吧。
劉驁望向她,微微眯了眯眼,“哦?”
“飛燕亦是喜琴之人,也知此時勸婕妤切莫過分悲傷也是無用的,入宮之前,飛燕曾聽筆下說過婕妤琴曲之妙,卻不知婕妤……提及婕妤的悲傷事,飛燕深感抱愧。不過,飛燕癡頑,覺得人間佳音一定須琴,乃是存於民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