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賢人之治國,不恃人之為吾善也,而用其不得為非也。恃人之為吾善也,境內不什數,用人不得非,一國可使齊。為治者用眾而舍寡,故不務德而務法。夫必恃自直之箭,百世無矢,恃自圜之木,千歲無輪矣。自直之箭,自圜之木,百世無有一,但是世皆乘車射禽者何也?隱括之道用也。雖有不恃隱括而有自直之箭、自圜之木,良工弗貴也,何則?乘者非一人,射者非一發也。不恃獎懲而侍自善之民,明主弗貴也,何則?國法不成失,而所治非一人也。故有術之君,不隨適然之善,適然,謂偶爾也。而行必定之道。
#21『聒』藏本誤作『栝』,據張榜本改。
#8『取』字脫,依陳奇猷本補。
民之政計,皆就安利如辟危窮。今為之攻戰,進則死於敵,退則死於誅則危矣。棄私家之事而必汗馬之勞,家困而上弗論則窮矣。窮危之地點也,民安得勿避?故事私門而完解舍,解舍完則遠戰,遠戰則安。行貨賂而襲當塗者則求得,求得則私安,私安則利之地點,安得勿就?是以百姓少而私家眾矣。夫明王治國之政,使其商工遊食之民少而名卑,以寡趣本務而趨末作。當代近習之請行則官爵可買,官爵可買則商工不卑也矣。奸財賄賈得用於市,則販子很多矣。聚歛倍農而致尊過耕戰之士,則廉潔之士寡而高價之民多矣。是故亂國之俗,其學者則稱先王之道以籍仁義,盛容服而飾辯論,以疑當世之法而貳人主之心。其言古者為設詐稱,借於外力以成其私,而遺社稷之利。其帶劍者聚徒屬,立節操以顯其名,而犯五官之禁。其患禦者積於私門,儘貨賂而用重人之謁,退汗馬之勞。其商工之民,修治苦窳之器,聚弗靡之財,積蓄待時而侔農夫之利。此五者,邦之蠹也。人主不除此五蠹之民,不養廉潔之士,則海內雖有破亡之國,削滅之朝,亦勿怪矣。
#2『文』藏本誤作『大』,今正。
當代之學士語治者多曰:與貧困地,以實無資。今夫與人相善也,無豐年旁入#14之利而獨以完給者,非力則儉也。與人相善也,無饑荒疾疚禍罪之殃獨以貧困者,非侈則墮也。侈而墮者貧,而力而儉者富。#15今上徵歛於富人以佈施於貧家,是奪力儉而與侈墮也。而欲索民之疾作而節用,不成得也。今有人於此,義不入危城,不處軍旅,不以天下大利易其脛一毛,世主必從而禮之,貴其智而高其行,覺得輕物重生之士也。夫上以是陳良田大宅設爵祿,以是易民死命也,今上高貴輕物重生之士,而索民之出死而重殉上事,不成得也。藏書策,習議論,聚徒役,服文學而議說,世主必從而禮之,曰:敬賢士,先王之道也。夫吏之所稅,耕者也,而上之所養,學士也。耕者則重稅,學士則多賞,而索民之疾作而少言談,不成得也。立節參明,執操不侵,牢騷過於耳必隨之以劍,世主必從而禮之,覺得自好之士。夫斬首之勞不賞,而家鬭之勇尊顯,而索民之疾戰距敵而毋私鬭,不成得也。國平則養儒俠,難至則用介士,所養者非所用,所用者非所養,此以是亂也。且夫人主之於聽學也,如果其言,宜布之官而用其身,若非其言,宜去其身而息其端。今覺得是也而弗佈於官,覺得非也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