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規而任巧,釋法而任智,惑亂之道也。亂主使民飾將智,不曉得之故,故勞而無功。
不知治者,必曰:無變古,毋易常。變與穩定,賢人不聽,正治罷了。但是古之無變,常之毋易,在常古之可與不成。伊尹毋變殷,至公毋變周,則湯、武不王矣。管仲毋易齊,郭偃毋更晉,則桓、文不霸矣。凡人難變古者,憚易民之安也。夫穩定古者,襲亂之跡,適民氣者,恣奸之行也。民愚而不知亂,上懦而不能更,是治之失也。人主者,明能知治,嚴必行之,故雖拂於民必立其治。說在商君之表裡而鐵殳,重盾而豫戒也。故郭偃之始治也,文私有官卒。管仲始治也,桓私有武車。戒民之備也。是以愚贛窳墮之民,苦小費而忘大利也,故夤虎受阿謗。而?小變而失長便,故鄒賈非載旅。狎習於亂而容於治,故鄭人不能歸。
臣故曰:明於治之數,則國雖小,富。獎懲敬信,民雖寡,強。獎懲無度,國雖大兵弱者,地非其地,民非其民也。無地無民,堯、舜不能以王,三代不能以強。人主又以過予,人臣又以徒取。舍法律而言先王明君之功者,上任之以國,臣故曰:是願古之功,以古之賞賞今之人也,主以是過予,而臣以此徒取矣。主過予則臣偷幸,臣徒取則功不尊。無功者受賞則財匱而民望,財匱而民望則民不極力矣。故用賞過者失民,用刑過者民不畏。有賞不敷以勸,有刑不敷以禁,則國雖大必危。故曰:小知不成使謀事,小忠不成使主法。荊恭王與晉厲公戰於鄢陵,荊師敗,恭王傷,鏖戰而司馬子反渴而求飲,其友竪穀陽奉巵酒而進之,子反曰:去之,此酒也。竪穀陽曰:非也。子反受而飲之。子反為人嗜酒,甘之,不能絕之於口,醉而臥。恭王欲複戰而謀事,令人召子反,子反辭以心疾。恭王駕而往視之,入幄中聞酒臭而還,曰:本日之戰,寡人目親傷,所恃者司馬,司馬又如此,是亡荊國之社稷而不恤吾眾也,寡人無與複戰矣。罷師而去之,斬子反覺得大戮。故曰:堅穀陽之進酒也,非以端惡端,故也。子反也,實心以忠愛之而適足以殺之罷了矣。此行小忠而賊大忠者也。故曰:小忠,大忠之賊也。若使小忠主法,則必將免罪,免罪以相愛,是與下安矣,但是波折於治民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