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將軍,吳侯退兵了。”
“吳侯此前幾番攻打合肥不下,因而繞城構築長塹,以作悠長圍困之計。曹公部屬的揚州彆駕蔣濟帶著數千人駐紮在城外,本籌算彙合張喜所部馬隊,救濟合肥。但張喜已被擊潰,冇法達到,他又遭長塹所阻,因而他寫了封手劄,在手劄中胡亂吹噓說,曹公以張喜為前鋒,起雄師四萬將抵,請合肥守將再對峙幾天……他調派了多批信使,攜攜一樣的手劄偷越長塹,通報合肥。此中有兩人被吳兵擒住,搜出了手劄。然後……然後……”
“當時是誰先被東吳使者說動的?現在把大師都坑了,不先出來解釋幾句?”有人低聲說道。
建安四年時,袁術曾經帶領雄師投奔灊山大營,意欲據此以待天時有變。卻在這裡遭到舊部雷薄與陳蘭的反戈一擊,終究士卒崩散,極盛時高出三州十一郡的強大政權就此走向末路。灊山大營的險固程度由此可見一斑。
騎隊沿著山中峽穀奔行了一個時候,陣勢俄然開闊,落日透過兩邊群山,將暗淡的光灑落在中間的連串台地,這就到了灊山大營。
“是,此次我們……”雷脩剛想說幾句,又被雷緒打斷了。
這對於淮南群豪來講,又是何其光榮的叛變!
固然不免顯得妄自負大,但好歹也能明辨階層,總比自稱牛角、雷公、飛燕、白雀之類的賊寇正規些。
疇昔的數日裡,雷遠始終憂愁於孫權未能敏捷霸占合肥,乃至局勢很有能夠惡化。但他千萬冇有想到,率領著江東六郡數萬雄兵的吳侯,尚未真正打過一場大戰,就被戰略所誆,主動放棄合肥孤城,退兵了。
數十年無數次血肉橫飛的戰役,將他磨鍊為剛烈的甲士,也奪走了他半隻耳朵和兩根手指;還重傷了他的氣管,使得他吐出的每一句話,都像是兩塊岩石相互磨鑿時,收回的暗啞嘶鳴。
從當時起,此地就成為很多活不下去的公眾流亡的目標,是各種流民、敗兵、賊寇、逃亡得以臨時喘氣的淵藪。
陳蘭啐了口唾沫,狹長的眼眶中瞳孔一轉:“我能有甚麼設法?誠懇說,我已經讓人去清算金珠金飾了,大師如果冇啥好主張,我就帶著老婆親族和靠近的保護們,抄巷子南下,亡去江東!嘿嘿,再如何樣,當個大族翁總不成題目。”
雷遠也下得馬來。他在父親部下並無實際職司,是以極少來到這裡。現在他站在雷脩的側麵,略微掉隊半個肩膀的位置,看著雷脩揮手招來一名仆人:“將軍本日可在堂中理事?彆的,各位校尉可有在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