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如何回事?”雷遠嘲笑著反覆著梅乾的話。他指著梅毅,向著與他一同登下台地的將士們厲聲喝道:“這廝現在竟然問我,這是如何回事!”
“都是小將軍在兵戈。”
他身後的將士們沉默著往擺佈分開,讓出了一條通路。
“你過來看看!”雷遠減輕語氣。他的神采是安靜的,可梅毅在他雙眼諦視之下,心頭莫名地透出一股寒氣,彷彿有人剝開他的後脖頸,提一桶冰水沿著脊椎骨傾瀉下去,冰水所經之處,把他的筋骨肉液全都凍成了冰碴子。
曾經高高在上的大首級梅乾,現在竟然淪落到這類境地。這景象使得本來寒微低下的士卒們感到某種近似於歡愉的感受,有一股殘暴而傷害的力量在他們內心深處漸漸地萌收回來。他們看看身邊的人,密密麻麻的人數讓他們的膽量垂垂鼓勵。
這個不言而喻的答案刹時激起了很多民氣中的憤激,讓他們壓抑著的情感得以宣泄,讓他們同仇敵愾、義憤填膺,讓他們堅信本身是理直氣壯的、公理的一方。
因為過於衝動,雷遠的嗓子很快就變得沙啞,幾次都差點破了音,但他涓滴冇有停歇的意義,他指著梅毅,大聲道:“我倒是也有個題目想問問你!”
也冇有任何人呼應他。
“你現在問我,這是如何回事?我奉告你,小將軍戰死了!他是為了保護你們而戰死!他是為了全軍將士的安危而戰死!”
那些數日來緊隨雷脩作戰的將士們,情感方纔舒緩些,被這哀聲狠狠地打中了;這哀慟的哭聲就像一下又一下的重拳打在他們的心肺,讓他們感受痛苦,感受仇恨,感受五內俱焚,幾近隨時會噴出帶著毒火的血。
“服從!”
“兄弟們,你們都看著乾甚麼?找幾根繩索,把這些傢夥都捆起來!”雷遠揮動手,向本來麵帶惶惑神采的兵卒們大聲呼喝。
他稍稍側身喝令:“鄧銅!”
“這……這是如何回事啊?小將軍……小將軍如何會……”梅毅踉蹌後退,口中語無倫次。
當雷遠一條條、一句句的指責入耳,樸實的是非觀使他們對梅乾等人的思疑一發不成清算,進而垂垂竄改成了仇視。
雷遠高舉雙手,幾次下壓,表示暴躁的將士們稍稍溫馨。他轉過身,持續向著本來就在台地的將士們高喊:“在場的各位,都是跟隨我的兄長雷脩,在六安城中力拒曹兵的豪傑豪傑。你們是我兄長的袍澤兄弟,也是我雷遠雷續之的袍澤兄弟。現在我站在這裡,請各位兄弟為我的兄長說句公道話!我隻求一句公道話!從六安城撤離今後,我的兄長始終在火線拚殺搏戰,抵抗十倍以上的曹軍追擊,你們說,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