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遠笑了笑,俄然問道:“文府君,你可曉得,我甚麼時候聯絡上宋叔玉的?”
下午的陽光灑在草原上,光芒中有微塵浮動,使得文聘的雙眼有些酸澀。
他待要說話,文聘又道:“你莫要說甚麼,為了打劫人財,擴大權勢。我也是打老了仗的,你從江淮一起到此,兵力看似擴大,真正的本部精銳折損必多,現在不過是撐著一口盛氣罷了。如許的仗,不歇氣打個三五回,你雷氏部曲就該散了!”
但是雷遠隻道:“我冇想過那很多。”
他俄然問道:“續之,你圖甚麼?”
此時沉重的腳步聲從火線的穀地隆隆傳出,數百名文聘部下的士卒橫衝直撞入來,直逼到雷遠的坐前。這數百人,乃是文聘所部精銳,堪為數千部曲中的骨乾,個個都技藝健旺,設備也精美。
“叔玉先生能應變,有捷才,若隻為我效力,豈不成惜?咳咳……比來這數月裡,與叔玉先生聯絡的並不是我,而是關將軍。”
雷遠伸手虛引,再度聘請:“以是文府君何不耐煩稍待?足下在江夏運營好久,動靜矯捷,想必很快就能曉得了。”
“甚麼?”雷遠一愣。
文聘烏青著臉,並不答話。他身邊的甲士們待要來緝捕雷遠,卻又被他止住了。一時候,雷遠一人對著文聘等數百人,那景象如何看,都顯得古奇特常。
畢竟劉備羽翼已豐,已不是當年阿誰衰弱有力、徒馳名譽的狼狽之人了。就算荊州主力去了益州,可關羽仍然能構造起數萬人的力量,坐擁大江堅城而戰。
在文聘口中,荊州的局勢天然是曹丞相一片大好,關雲長窮奔鼠竄。傳聞昨日裡已經篡奪了當陽境內的麋城,各路雄師自北向南連屯紮寨,將完成對江陵的三麪包抄。
有些事,朝堂上看是一個模樣;底下久經疆場的武人來看,又是一個模樣。文聘是荊州的地裡鬼,要聊天下局勢,他或許目光不到,可隻談荊州局勢,幾近冇有誰會比他看得更明白。
且不談江陵,三五個月後,漢中那邊的夏侯淵會如何?
他俄然想到,當日劉景升在時,荊州據地數千裡,帶甲十餘萬。襄陽、江陵、江夏這三處重鎮俱都把握在手。當日曹公領軍南下,劉琮如有半點血性,何至於束手求降,歸為臣虜?當日若不投降,本身身為荊州大將,又何至於伸直在這半個江夏郡,整日裡隻圖自保家門?
反倒文聘說得口乾,最後還是把那盞酒喝下了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