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宛城以北，就是許昌、雒陽。以關將軍的威勢，曹操遲早得派重將、雄師前來抵敵。跟著我們的力量垂垂強大，曹軍來得就會更多。既如此，我倒但願曹軍的數量越多越好。待到主公出兵秦川的時候，關將軍在襄陽、宛城蠶食曹軍重兵個人，獲得一場前所未有的大勝。雖為偏師，卻能一舉震驚許昌、震驚天下，豈不雄渾？”
雷遠略微側身向前，輕聲道：“數年來，江東的大將我鬥過了，曹公麾下大將我也鬥過。竊覺得，以後若能攀附關將軍驥尾，打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戰，砍掉夏侯惇、夏侯淵或者曹洪、曹仁等輩的首級，那纔算不枉平生誌願！”
雷遠卻走不得。
關羽接過酒，並不急著飲用。
關羽沉吟。
自家那數千部曲已經被關羽歸入考量，既然開口說來，雷遠就非得給個端莊答覆不成。
關平微微哈腰，雙手奉上一盞淡酒：“到當時，我隨父親看看涿郡，當然還得去河東解縣走一遭，見見故鄉父老……”
鎮守荊州如許的大任，實在也非關羽莫屬。但關羽撈不著大仗來打，不免生出幾分己才用之不儘的感慨。
雷遠淺笑道：“本來也不敢作這般設法。數日前親見您擊破樂進的英姿，這才俄然想到，既有關將軍撐腰，我這後輩心中存些等候，有何不成呢？”
關羽眼神一閃：“幸虧那邊？”
那些人都能夠在玄德公麵前建功，而資格最老、名聲最響、究竟上也最善於用兵的關羽，卻隻能坐守荊州，領一起替人牽涉敵軍的偏師。
他的笑聲渾厚而宏亮，在夜空中傳出很遠。
但是，如何答覆？
他端起杯盞一飲而儘：“續之可曉得，這是為何？”
關羽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續之說得冇錯。”
雷遠想了想，先恭維幾句道：“關將軍這一戰，殺得曹軍重將呂常、傅方授首，承擔方麵之任的樂進精銳喪儘，肝膽俱裂。如此局勢下，若我們儘起荊州之眾乘勢而前，宜城之敵不敷為慮，我軍起碼也能直抵襄陽城下。我覺得，非關將軍不能動襄陽，而是主公不肯關將軍攻打襄陽。”
關平謹慎翼翼地為關羽添一點酒水，而關羽捋了捋長髯，沉默不語。
“哦？這話怎講？”
“我在成都時，曾聽諸葛智囊提及，巴蜀既定，下一步的目標天然先是漢中，然後再涼州、關中，待到儘取先秦舊地，再東向以奪天下。主公若身率益州之眾出於秦川，當需荊州起兵以牽涉許下救兵；曹公若引雄師入漢中，也需荊州起兵以分敵勢。除此以外的景象，想來主公暫不肯見荊州大動兵戈。”